38℃。
這個夏天像是有勢必融化掉什么的決心,炙熱的陽光照射著大地,在視線里蒸騰扭曲。狗狗熱的吐出舌頭,樹葉被陽光照的碧綠碧綠的,亮的發(fā)光,加上聒噪的蟬鳴,構成了一副夏日應有的景色。好在,有空調(diào)棉被的夏日組合,才讓我們在夏天這個讓人發(fā)燥的季節(jié)里心平氣和地與人溝通。嗯,還有水蜜桃和西瓜淌入口中,揮之不去的飽滿與甜蜜。
媽媽提出去商場里逛一逛幫外婆買一件衣服,我二話不說就跟著去了。兩人是開車去的,打開車門,前腳剛一落地,就感受到一股溫熱的地氣襲來,烘烤著全身每一個細胞,讓人直呼受不了。
“這件怎么樣?”媽媽指著眼前的一件碧色的連衣裙,“好看是好看,可是外婆沒穿過裙子啊。”我咬著冷飲的管子,摸了摸裙擺,絲綢質(zhì)感,涼涼的。質(zhì)量應該不錯!“就是因為沒穿過,所以才想給她買一件。”媽媽問店員拿了適合外婆的號碼,又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大概覺得很滿意的緣故,沒有過多的討價還價就買了下來。
晚飯過后,媽媽便照例帶我去外婆家坐一坐,嘮嘮嗑,聊聊一天的故事。拿了一箱陽山水蜜桃,又順便把裙子也帶上了。外婆剛好洗完澡,媽媽把裙子遞給外婆說“試一試,今天給你買的。”外婆接過,一看是裙子便嗔怪道:“又亂花錢,買這個干什么,我這輩子就沒穿過裙子。”媽媽嘿嘿笑著,解釋說“天氣熱,穿裙子涼快一點,你去試試看吧,我覺得還不錯。”
一會兒,外婆便試了裙子出來,看著穿裙子的外婆,已過六十的老人竟不顯一絲老態(tài),典雅又端莊,如清水煮蓮子般淡然自持。一輩子沒穿過裙子的她,此時此刻便露出了一點窘迫害羞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說道:“是不是不好看啊,就說我一個老太婆還穿什么裙子,還是退回去吧。“好看好看,很合身,適合你。”媽媽笑著幫外婆理了理裙擺的邊緣部分。我一下子明白美人兒媽媽的前提原來是美人兒外婆。不諂媚,不老態(tài),不渾濁,是好看。
優(yōu)雅是件很難的事情,而優(yōu)雅地老去更是難上加難。老了,難免不愛干凈了,身體也變得臃腫不堪,張口便是當年的勇??赏馄艆s像是例外,她歷經(jīng)歲月沉淀,渾身散發(fā)著刻在骨子里的云淡風輕,說不盡的美麗清雅。想起甄嬛傳里有甄嬛的一句話“年輕時誰不是容色傾城。”可像這樣,老年來依舊閑云野鶴,確實不多了。
如果一定要老,我也愿意像這樣優(yōu)雅的老去。老出一種端莊,老出一種風骨,老出一種氣質(zhì)。要在60歲也依舊穿著裙子對身邊人自信的說:“看,我好看吧。”這樣,才不枉來到這個不算太糟糕的世界上走一遭。
即使日子一天天老透了,也請你,在這燙金的樸素里,與自己,相知相悅相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