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車都 > 鬼故事 >

亡魂列車

第一章夕陽詭異的笑

又是出差,我拖著沉重的腳步,踉蹌的走進(jìn)熙熙攘攘的車站,雜亂、喧鬧充斥著耳朵,隨著人流我慢慢的走進(jìn)候車大廳。

大廳中的場景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都懶的抬眼去看,我半瞇著眼睛,走到一個空位,眼神鎖定在自己的腳尖上,開始發(fā)愣。

我的工作是售后服務(wù),負(fù)責(zé)給客戶安裝并且培訓(xùn)我們的軟件!這工作對于剛剛畢業(yè)的我還算可以,畢竟我還有很多同學(xué)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工作呢!相比與他們,我算是幸福的!

可是幸不幸??偸亲约褐赖?,每個月我有一半以上的時候是在外地,而且每周的周末非常之不穩(wěn)定,遇到出差,這一周的周末就算是隨著春風(fēng)化雨而去了。

車站內(nèi)回蕩著眾多旅客說話的“嗡嗡”聲,我卻充耳不聞,面無表情的還看著我的腳尖,同時心里算計著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正在我?guī)缀跻臅r候,一陣異常的香氣仿佛從遙遠(yuǎn)的草原吹到我的身邊,這是一種淡淡的香味,淡的像是草香那樣清新!這香味讓我委靡的精神立刻一震,本來還昏昏欲睡,這時卻馬上抬起頭左瞧右看。

實際上我不用刻意去尋找,就在我的面前不遠(yuǎn)處,正站著一個女生,這女生在這乍暖還寒的春天里竟然是一身的白色長裙,素、雅、淡、靜,我的腦海里瞬間跳出這四個字來形容面前的女生。

那一頭烏黑閃亮的秀發(fā)直垂腰際,如輕煙般的蛾眉仿佛是水墨畫一樣,她的眼睛很特別,看上去那眼睛里并不是很有神,相反,到是很空洞,可就是這種空洞才吸引人,讓人覺得那眼睛里蘊藏的東西深邃無比。

我愣愣的看著她,不自覺的呆在了那,那女生也那么看著我,我們對視著,我的腦海里正緩緩的被一片空白所侵占,我也無法支配我的行動,也就是說我明知道不應(yīng)該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么看一個女生,但就是轉(zhuǎn)移不了視線。

我開始有點著急,我感覺到我的額頭、鼻尖、手心正在出冷汗,可我就是動不了!我嘗試著轉(zhuǎn)動眼球,企圖以這樣的辦法轉(zhuǎn)移視線,但讓我絕望的是我連眼球都控制不了!

我想喊,想大喊大叫,雖然我是個比較穩(wěn)重且偏于注重形象的人,但我在這時還是放棄了這些,每個人的個人原則都是脆弱的,所以每個人都會犯錯,都忍受不了自己對喜歡的東西的欲望。

“??!……”我使出全身的力量狂喝道。

然后我發(fā)現(xiàn)候車大廳里剎那間靜的鴉雀無聲,周圍的人都在傻傻的看著我,遠(yuǎn)處的人也都循著其他人的視線向我看來,我急忙去看對面的那女生,她卻不見了,仿佛蒸發(fā)了!

再看看大廳里,我立刻忘記了剛才詭異的場面,覺得尷尬無比!臉上燙的很難受,只好用干咳來掩飾,接著在眾人復(fù)雜的注視中向洗手間里走去。

在我進(jìn)入洗手間的一剎那,候車大廳再次喧鬧起來,我的心也在這一剎那靜下來,走到洗手池前,擰開水龍頭,用手向臉上撩著冰涼的水,“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做夢么?”

百思不得其解后,我掏出電話,時間是16點44分!竟然已經(jīng)接近發(fā)車了!

不對!我明明是提前一個多小時來的車站,在剛才只是坐了不到十分鐘,怎么卻過了一個多小時呢?我抬起頭,看向墻上的時鐘,發(fā)現(xiàn)那時鐘上分明也是16點44分!這,這是怎么了?

我無奈的搖頭苦笑,看來我真是累了,同時覺得自己剛才真是睡著了,甩甩手,準(zhǔn)備把手擦干時,我無意間從鏡子里看到我的身后正站著那個白衣女子,她一臉惡毒的笑,雙眼不再那么空洞,正釋放著幽綠的光芒,而她那干枯、慘白的雙手正試圖掐向我的脖子!

“呃……”

窒息的感覺瞬間讓我的四肢失去了力量,我抬不起胳膊,連身體都不能扭動,只是在被掐住之前發(fā)出一聲慘哼。

我的視線開始變的朦朧,模模糊糊的從鏡子里看到了身后那人并不真切的身影,卻怎么也看不清那張臉,只是看到那慘白的輪廓,連五官都分不清楚,仿佛是連成一片的,像是雪后在陽光下看東西一樣,這感覺是那么不自然,更讓我難以掙扎,思想漸漸的開始亂成一團(tuán),鏡子里的景象越發(fā)的朦朧。

忽然,我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左肩處涌來,剎那間身體所有的知覺全回來了,潛意識里伸出右手,一下扶住了旁邊的墻壁,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這男人滿臉的胡須,顯的有點邋遢,頭發(fā)更是有些凌亂,但是那雙眼睛卻出奇的亮,與他的形象十分不成正比。此刻,他正凝視著我,看到我如夢方醒的樣子,咧開大嘴,呵呵笑道:“你這小子是怎么回事?嫌棄自己長的難看?怎么看著鏡子也能嚇成那樣,還一副‘陶醉’的模樣,哈哈!”說著他放低了聲音,對我說道:“你不會是磕藥了吧?”

我尷尬又無奈的笑了笑,搖搖頭對他說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沒休息好,剛才有點失態(tài),呃……剛才是你推我?”

他不再看我,伸手?jǐn)Q開水龍頭,一邊洗手一邊回答道:“對啊,你又不洗手還占著個地方!剛才可能是力量用大了,你沒事吧?”

他說話的樣子漫不經(jīng)心,看來心里并沒把剛才的舉動當(dāng)回事。我有些生氣,剛才那一下就算是在我知道的情況下,也可能將我推倒,他現(xiàn)在一點不好意思的口吻都沒有,真是沒禮貌!不過,畢竟是他幫了我一把,如果不是他幫我,我可能會出別的事,還是要對他客氣點的,我笑了笑,對他點點頭,說道:“沒事!”

說完,我轉(zhuǎn)身走出了洗手間。我剛走出去,那男人就轉(zhuǎn)過了頭,然后看著門口,眼神里多了一種凌厲。

走出洗手間,看到準(zhǔn)備上車的人已經(jīng)開始排隊了,我連忙沖了過去,擠進(jìn)了人群里,這一刻又忘記了剛才的事情。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當(dāng)你面對比較現(xiàn)實的事時,剛才發(fā)生的不是很現(xiàn)實的東西就會立刻被扔到腦后,不管剛才的事是不是讓你很心煩!

隨著人流,來到了站臺,習(xí)慣性的拿出票看了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4車廂44號座,看到這樣的數(shù)字,實在是讓人不爽,盡管我并不怎么在意這些,但心里畢竟是不舒服的。

擠上了4車廂后,發(fā)現(xiàn)這一塊的人還沒上來,我并沒有帶什么東西,所以免去了很多麻煩。坐下來后從包里拿出一瓶綠茶,剛放到面前的桌子上,對面的人就來了。

是一男一女,年紀(jì)都不大,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一對情侶,兩個人面帶笑容,卿卿我我的走到座位后,女的很習(xí)慣的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然后開始低聲交談。從頭到尾,這兩人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我笑了笑,感嘆戀愛中的傻瓜真是目中無人。

“讓一下,我進(jìn)去!”

一個特別輕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連忙扭過頭,看到的是一個長發(fā)的女孩,她低著頭,面目并不是看的很清楚,可是從身材和聲音上判斷,應(yīng)該是一個漂亮女生,對女生男人總是沒免疫力的,何況是我這樣的單身待婚青年!

我站起了身,讓女孩坐到了里面,然后正要仔細(xì)的打量下這女孩,卻發(fā)現(xiàn)她還是低著頭,光亮、柔順的秀發(fā)正好擋住了她的臉。

我心里好笑:這年頭,竟會有這么害羞的女生!呵呵,真是極品!

“喂,喂,喂!別擋路??!借個光!”

高大的嗓門在我耳邊響起,回頭一看,我無奈的笑笑,然后說道:“對不起!”

后面的人竟然是在洗手間推我的大胡子!我坐下去后,那大胡子把自己的行禮放到我的座位下,然后坐到了我的斜對面,接著目光鎖定看我,忽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這笑容很奇怪,笑的沒頭沒腦,我很疑惑,正要問他,他卻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就打起了呼嚕……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家伙哪些地方不對勁,但是卻抓不到到底是哪里?現(xiàn)在這么一來,心里更是感覺不舒服,暗暗的告訴自己要小心這個家伙!

轉(zhuǎn)過頭,那對情侶依然如膠似漆,甜的幾乎要融化了!忽然間一陣落寞的感覺沖上心頭,腦海里猛的又出現(xiàn)了她的樣子,可是,她到底是誰?

她就像一個噩夢,像是附體之魂,總是圍繞在我的身邊,揮之不去甚至無法逃避!她似乎存在于每一刻,每次當(dāng)我孤單的時候,我總有種感覺,仿佛她就坐在我的身邊陪著我,那感覺如此真切,完全讓我分不清楚是現(xiàn)實還是幻覺!

我心里一直認(rèn)為我的童年里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因為我對童年的記憶是那么模糊,像是被蒸氣覆蓋的鏡子,朦朧的讓我抓狂。

不由自主的嘆息一聲,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時,發(fā)現(xiàn)西方殘陽如血,布滿了半邊天的火燒云漸漸匯聚成了一張笑臉,一張笑的有些奸詐,有些陰險,有些恐怖的臉……

第二章身邊有鬼

在我還愣在窗外夕陽詭異的笑臉里時,火車已經(jīng)開動了,那火燒云變化的笑臉開始淡去,漸漸的淡出我的視線,消失在難以觸及的虛空里。

人都是有第六感的,例如別人看你時,你就會感覺到有目光在注視著你!這是最普通的第六感,也是最真實、最準(zhǔn)確的。

我看向身旁那個從上車開始就低著頭的女孩,正要和她打招呼,卻發(fā)現(xiàn)她還是在低著頭!可是,可是剛才我明明感覺她在看我,她的眼睛無比明亮,眼神炯炯,但看她現(xiàn)在的姿勢分明是沒有動過絲毫,難道我連人最普通的第六感都消失了?

閉上眼睛,抬起手用食指和拇指掐了掐睛明穴,耳邊忽然聽到一陣充滿了快樂的嬌笑,我霍然睜開眼睛,看到對面的男女正對著我笑,一副看笑話的樣子。

我有些生氣,沉聲問道:“笑什么?”

那男孩看我和他的年紀(jì)差不多,對我的詢問并不很在意,帶著不屑的樣子說:“笑什么你管的著么?你算老幾???”他邊說著,還瞪起了眼睛,身體向前傾斜來,一副話不投機(jī)就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看著他那副稚嫩的囂張樣子,我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呵呵,你多大???上學(xué)呢吧?拿父母錢出來的還這么硬氣!怎么好意思的呢?還跟我橫?真以為自己很厲害么?孩子,靠父母不是本事!”

那男孩聽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然被我說中了,他冷哼一聲,對我說道:“等我到了北疆就不用靠他們了!我就這么橫,你不服氣咱倆就練練!”

聽了這話,我算是知道了,這小子絕對是一富家子弟,豪門公子!這次去北疆大概是跟父母慪氣,唉,這和我當(dāng)年的脾氣還真是相象??!其實誰在這個年紀(jì)不是這樣呢?我輕輕笑笑:“小子,有志氣也要看有沒有實力!咱倆就不用練了,有能耐你干出番事業(yè),到時候我就服氣了!”

那男孩以為我怕了,得意的看看身邊的女孩,然后對我說道:“你等著好了!”跟我說完,又小聲的和那女孩調(diào)笑起來。

我也不再理他,對于不懂事的孩子我沒興趣!拿出綠茶,喝了一口,不經(jīng)意間又發(fā)現(xiàn)坐在我斜對面的大漢瞟了我一眼,心里立刻一震,斷定這家伙一定不是好人!

窗外的陽光已經(jīng)被黑暗吞噬的差不多了,車廂里亮起了燈!昏黃的顏色讓我困意倍增,趴在面前的小桌子上就要睡覺,眼睛卻半睜半閉的盯著地面。

半睡半醒之間,我看到兩條影子一起晃動,接著我耳邊又傳來那女孩的聲音:“我要出去一下!”

我連忙起身,發(fā)現(xiàn)那女孩正低著頭等待我閃開,我閃開后,她走向車廂的盡頭。看向?qū)γ鏁r,發(fā)現(xiàn)那對男女也離開了。再看看斜對面的大漢,正打著瞌睡。

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臉,這女孩有點奇怪?。∫蔡π吡税??

困意還是沒有就此散去,我以與剛才同樣的姿勢又趴在了桌子上,大概幾分鐘后,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兩條影子在我身邊停住。

“我進(jìn)去一下!”那女孩獨特的聲音又回響在我的耳邊。

我站了起來,發(fā)現(xiàn)對面的男女已經(jīng)回來了,女孩很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忽然感覺剛才忽略了什么,坐下來后,擰著眉頭,怎么想也想不起來,直到列車上的服務(wù)員從我身邊經(jīng)過,我仿佛大夢出醒!

對面的男女和我身邊的女孩是一起回來的,怎么才有兩條影子?

想到這一點,我的驚訝和恐懼立刻涌上心頭,對面的男女在剛才是一起離開的,而我在剛才依稀間看到了兩條影子,也就是說這兩條影子是屬于他們的,那旁邊的女孩呢?她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影子?

這一點我還真是沒有注意,正常人才不會觀察這些呢!我自認(rèn)為還是很正常的,所以還真的沒有注意,現(xiàn)在只好盡量回憶著剛才的情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剛才的記憶就像是在空氣里跟我捉迷藏,我可以伸手間就接觸到,但是實際上又什么都接觸不到。

很小心的扭過頭,看到那女孩還是以她那標(biāo)準(zhǔn)的姿勢坐在那里,與沒有離開之前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她曾經(jīng)離開過!那烏黑柔順的秀發(fā)還是不偏不斜的把整張臉擋住了,我的心里猛的開始胡思亂想,想象她此刻的表情,這一想之下,立刻與下午時在洗手間里看到的女鬼結(jié)合到一起,那女鬼模糊卻恐怖的樣子剎那就讓此刻的我后背出了一層冷汗,全身的寒毛幾乎要把衣服支撐起來!

人就是這樣,在沒有看到缺點的時候就認(rèn)為那是完美的,只要你發(fā)現(xiàn)了一個缺點,然后抓住這個缺點不放,就會發(fā)現(xiàn)那不僅不完美,而且讓你反感。例如現(xiàn)在的我,剛才還是以欣賞的角度去觀察那女孩,覺得那女孩不錯,但現(xiàn)在一聯(lián)想到那些不正常,就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詭異,就算她根本沒有動。

但是我根本不能因為自己沒有看到她的影子就認(rèn)定她是鬼,這話說出去不被別人當(dāng)做精神病才怪!可是,這么靈異的事又怎么解釋呢?

我暗想現(xiàn)在不能聲張,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行,看看這女孩會有什么反應(yīng),除了影子這件事和她怪異的姿勢,其實也并沒有什么太離奇的事,不過,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

想著這事,我感覺到臉上有點發(fā)涼,大概是冷汗正在蒸發(fā)!我連忙用手擦了一把,看到手心里的冷汗,我不停的安慰自己要鎮(zhèn)定,要冷靜!別大驚小怪的,萬一真的沒事,那今天這人可就丟到姥姥家了。

“嘿……”

一聲冷笑忽然響起,嚇的我渾身哆嗦,對面的男孩和女孩立刻愕然的看著我,我被他們看的有些尷尬,轉(zhuǎn)頭看向笑聲的來源——那個大漢!

那對男女也向著那大漢看去,但是我們看到的卻是那大漢緊閉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口水還掛在嘴邊,時不時的發(fā)出舒服的呻吟聲。

幾乎是同時,我和那男孩、女孩都轉(zhuǎn)過了頭,他們兩個的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和錯愕,搞不清楚我是怎么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從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非常難看的微笑,我感覺當(dāng)時我的笑的肯定比那沒有影子的女孩還怪異。

因為我看到對面的女孩把眉毛皺的簡直要凝成一個疙瘩了,還向后縮了縮身子,雖然實際上并沒有移動多少。看她的動作就知道,她連多靠近我一厘米都不愿意。

而那男孩卻看著我呵呵的笑,我真怕他說出什么來,那我豈不是要找個窟窿鉆進(jìn)去?

幸好這家伙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低頭在那女孩耳畔說了句什么,那女孩聽了,看著我,用小手遮著嘴笑了起來!然后又抬起頭對著那男孩的耳邊低聲說話,兩個人立刻笑成一團(tuán)。

我當(dāng)然知道他們說的不是什么好話,但又能怎么樣呢?只好干咳一聲,伸手抓住綠茶的瓶子,想喝口水掩飾一下現(xiàn)在的難堪!

視線掃過身邊的女孩時,我看到那女孩的肩膀在輕微的抖動,好象忍著讓自己不笑出來卻又忍不住的樣子!似乎也在恥笑我的膽量。

這讓我更是羞愧,暗問自己今天這是怎么了?平時的膽子可沒這么小??!

這時,車廂的門開了,一個表情嚴(yán)肅,濃眉大眼的警察站在門口高聲喊道:“大家把身份證都準(zhǔn)備好,我要檢查一下!請大家配合!”

說完他走到門旁邊的坐位處向那幾個乘客要證件看,我連續(xù)灌了幾口綠茶,心神稍安后,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握在手里等著那警察過來。

我的坐位屬于半中間,警察很快就到了我這,我直接把身份證遞給了他,他接過證件,輕聲念道:“東方涵……”然后對照了一下,把身份證還給了我。

接著又檢查對面的男孩和女孩,嘴里叨咕著:“陳易,蘇微……”

檢查過他們兩個后,他竟然像沒有看到我身邊的女孩一樣,直接去檢查我斜對面的大漢,我正疑惑他為什么不檢查我身邊的女孩,卻發(fā)現(xiàn)他拿著大漢的證件不住的和大漢本人對照,然后問道:“你叫揚戰(zhàn)戈?”

那大漢倒是很散漫,點頭說道:“對啊,這名字叫了三十多年了,挺怪的是吧?”聽他的口氣完全是在調(diào)侃,根本不把那警察放在眼里,車上的人都把視線集中到了這里。

警察注視著那大漢,冷哼道:“你給我嚴(yán)肅點,我怎么聞著你身上有股土腥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最好給我老實點,你不在我這惹事,我也不找你麻煩,明白吧?”

揚戰(zhàn)戈一副無辜的樣子,聳聳肩膀說道:“唉,我這么標(biāo)準(zhǔn)的守法公民,竟然沒人相信,我睡覺您看行不?”

那警察不再理他,轉(zhuǎn)身又看看我們這邊,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在我和對面的男孩陳易,女孩蘇微身上掃了一圈,就像沒有看到我身邊的女孩一樣!然后就去查別人了!

現(xiàn)在輪到我愕然了,我看向身邊的女孩,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警察為什么不查她?難道沒看見她?可是她這不是明明就在我身邊么?

我看向?qū)γ娴年愐缀吞K微,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并沒有注意到警察沒查看我身邊的女孩這事,他們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剛才揚戰(zhàn)戈和警察的對話上。其他的人更不可能發(fā)現(xiàn)這個細(xì)節(jié)。

我再看向揚戰(zhàn)戈,發(fā)現(xiàn)他正瞇著眼睛,雖然看不清,但我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是在看我這邊,而且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表情,有點陰冷……

第三章鬼臉兒

對于這個揚戰(zhàn)戈,我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從心里向外的這么不相信他,也許只是因為他在車站洗手間里的粗莽動作和他有些奇怪的且只針對我的表現(xiàn)吧,不過,我覺得我的感覺是可以信任的!他一定不是善類,就從那警察和他的對話里也可以猜測出一二!

而我身邊這個不知名的女孩比起他似乎更具有危險性,她似乎沒有影子,她從上車就保持著一個姿勢,她從沒有露出過正臉!她雖然清清楚楚的坐在我的身邊,可就是讓我感覺她是一團(tuán)迷霧,摸不透,想不通。

我開始抱怨起這次出差來,在心里大罵岳竣不是東西,如果不是這小子推脫,這次的差事哪能輪到我的頭上?等回去一定要宰這小子一頓,非吃他個傾家蕩產(chǎn),砸鍋賣鐵不可!

想著想著,我不由笑了起來。人就是這么奇怪的動物,當(dāng)你很投入的去做另一件事的時候,就算剛才你經(jīng)歷的事讓你終身難忘,現(xiàn)在你也會非常‘不記前嫌’的揮手而去。

可是,我這次絕對是命中注定的,因為我沒有來得及那么瀟灑的把剛才的事?lián)]手而去!

我的精神剛剛放松下來,就感覺到我的左臉邊有股潮濕的空氣正調(diào)皮似的戲弄我。

我心中此刻的驚駭,完全達(dá)到與我的心理極限持平的程度!心跳在這時仿佛都停止了,世界上只剩下左臉邊那正吞吐著的潮濕空氣!我感覺到我的額頭正在出冷汗,應(yīng)該是一顆不小的汗滴,正在順著額頭流向鬢角,從鬢角稍微雜亂的頭發(fā)間流到臉頰。

“喂,兄弟,有煙沒???”

這聲音實在讓我有種暴走的沖動,我真想一躍而起,一把抓住揚戰(zhàn)戈的脖領(lǐng)子,然后舞動老拳,把這小子的鼻子打到耳朵后面去!

但當(dāng)我憤怒的轉(zhuǎn)過頭,看到那張很邋遢,很無賴的臉時,我又生不起氣來!越發(fā)的感覺這家伙實在沒有禮貌,這不是嚇唬人嘛?剛才還用那么陰冷的眼神看著我,一副對待階級敵人的樣子,現(xiàn)在卻又湊到我跟前向我要煙?

“你知道么?世界上什么最堅硬?”我看著這個叫揚戰(zhàn)戈的大胡子,臉上面無表情,語氣里又帶著調(diào)侃的意思問道。

揚戰(zhàn)戈沒有反映過來,他愣了一下,然后把幾乎要貼到我臉上的嘴向后閃開,看著我眨巴眨巴眼睛,又忽然嘿嘿笑道:“說什么呢?兄弟,我問你有沒有煙!咱哥倆抽一顆去!就這么坐著火車多悶啊,你能坐的???”

實際上他這么一副樣子加上流里流氣又嬉皮笑臉的形象,真的讓人反感,可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脾氣還真是好了太多,大概是對他有防范心理,所以盡量的在控制自己吧!

我呵呵一笑,站了起來,從口袋里掏出一盒軟白的紅塔山,拿在手里對著他的眼睛晃了晃,然后說道:“你的胡子絕對是最堅硬的,因為他連你的臉都可以刺穿!”說完后,我也不看他,直接向車廂連接處可以吸煙的地方走去。

揚戰(zhàn)戈聽了我的話,并沒有太大反映,他看到對面的陳易和蘇微正盯著他,呵呵的笑著說:“這小子膽子真??!你們膽子大么?”

蘇微根本沒有理睬揚戰(zhàn)戈,把頭扭向了窗外,而陳易則仰起了脖子,很有敵意的對揚戰(zhàn)戈說道:“說什么呢?我們認(rèn)識你么?”

對于這么橫又一副挑釁表情的陳易,揚戰(zhàn)戈沒多說什么,只是笑著站起身,在走過陳易身邊的時候,忽然在陳易耳邊說:“小心有鬼!”

這四個字的語調(diào)完全不像是從揚戰(zhàn)戈嘴里說出來的,陳易聽的心里一哆嗦,隨即感覺揚戰(zhàn)戈在耍自己,站起來怒目橫眉的看向揚戰(zhàn)戈,大有要用拳腳理論一番的意思。

蘇微看來很了解陳易的性格,見他豁然而起,連忙伸手拉住了陳易的一只胳膊,然后勸說道:“阿易,你別沖動,別理他,理他干什么!……”

陳易和蘇微的感情看來真的很不錯,聽了蘇微的話,他狠狠的瞪了瞪已經(jīng)走開的揚戰(zhàn)戈,冷哼一聲坐了下來,拉住蘇微的手說:“這人真有病,欠修理!”

我站在兩節(jié)車廂的交接處,從煙盒里砸出一支煙,拿出火機(jī)點上了,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瞬間就進(jìn)入了肺里,然后涌上大腦,一陣輕松的舒適感覺傳遍了全身。

煙這個東西確實對身體的健康沒有什么好處,但是像我這樣的人,總是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不抽上一根煙就全身難受,而且問題也解決不了!相反,抽上一根后,就算還是沒辦法也覺得這事不難,尼古丁就是神奇!

看到揚戰(zhàn)戈慢吞吞的才走過來,我從煙盒里拿出一支煙,遞給了他,他接過煙后,叼到嘴邊,又沖我呲牙一笑,問道:“小兄弟,火給我借用下唄!”

我輕嘆一聲,無奈的說道:“大哥,你這樣的出來混,沒挨過揍???”說著,還是單手擋著火,把煙給他點上了。

揚戰(zhàn)戈也是深吸了一口,然后看著我笑道:“行啊,兄弟,單手擋火證明你還算看得起我!那哥哥就不跟你客氣啦!”

我白了他一眼,吸了口煙,斜倚著墻,把煙吐出去后,對他說道:“別自我感覺良好,我這是習(xí)慣了,就你這樣的,真以為有什么地方可以讓人尊敬么?”

揚戰(zhàn)戈看著我沒有笑,眼神中閃著明亮的光芒,對我沉聲說道:“兄弟,不管你怎么說,我感覺你這人還可以!所以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你染上不干凈的東西了!”

他這一句話,幾乎讓我手里的煙掉到地上,我手中一抖,把煙用食指和中指緊緊的夾住,然后看著他問道:“你什么意思?”

看我的動作就知道我很緊張,揚戰(zhàn)戈卻沒有步步緊逼,他對我說道:“別害怕,你肯定想問我怎么知道的吧?呵呵,告訴你,兄弟是倒斗的,這樣的事沒見過一千也有八百!你看……”

說著他從口袋里拿出一面小鏡子,然后遞給我看,我不自覺的向鏡子里看去,發(fā)現(xiàn)鏡子中的自己眼圈竟然有點發(fā)青,雙眼里還帶著血絲,而且形象有點怪異,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我自己。

我愣了一下,揚戰(zhàn)戈繼續(xù)說道:“怎么樣?看到了吧?別以為這是普通的鏡子,這叫鑒神鏡!這東西是我?guī)煾祩鹘o我的,據(jù)說是盜皇室的墓掏出來的,能看到身上是不是有不干凈的東西!你……”

他還沒說完,我立刻打斷了他,對他說道:“大哥,你別逗了行么?拿個破鏡子唬我啊?你以為你是誰啊?茅山捉鬼天師?想騙我錢就直說好了,靠!”

我心里此刻已經(jīng)認(rèn)定這家伙是個江湖騙子,因為那鏡子的樣子完全沒有那么古樸,相反還非常明亮,而且也沒什么別致的。最可惡的是竟然還鑲嵌在塑料的鏡框里,這樣的玩意誰能相信是什么鑒神鏡?

揚戰(zhàn)戈看著我搖搖頭,說道:“你不信就算了,不過出事了可別找我,你這次的麻煩好大!我擺不平!”說完,他也不抽煙了,甩手把煙扔到了地上,一腳踩滅后,進(jìn)了車廂。

我冷笑一聲,暗罵這家伙的騙術(shù)低級,抽完煙后,走進(jìn)車廂里的洗手間,發(fā)現(xiàn)鏡子里的自己跟平時完全一樣,更加不相信揚戰(zhàn)戈的話。

可是我沒不知道,等我走出洗手間后,那洗手間里的鏡子上竟然透出絲絲的黑氣,那黑氣漸漸的凝結(jié)成一張臉龐,眼睛處略放紅芒,詭異的讓人心寒。

回到我的座位后,我看到揚戰(zhàn)戈又睡起覺來了,我不屑的冷笑一聲,覺得這家伙真是有趣,臉皮果然夠厚,沒有把我騙成,就裝做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雖然他對我說他是一名摸金校尉,但是我并不是非常相信他說的話,就算那個警察說他身上有種土腥味,我也覺得這小子不是個專業(yè)的摸機(jī)校尉,大概還是以騙為主的。

但是我的心里其實還是存在一絲疑問,我旁邊的女孩確實值得懷疑,她幾乎沒有什么舉動,除去離開的那一次外,就沒有什么可懷疑的了,但是我的心里卻還是對她不放心,我總想看看她的臉,看看她的表情,可是,她就是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反映的樣子。

我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她的身上圍繞著一種神秘的感覺,這神秘的感覺有些陰冷!

這時,列車員推開車門,對大家喊道:“前方到站——喇嘛山!請下車的旅客做好下車的準(zhǔn)備,列車正點到站,時間17點22分!”說完,他轉(zhuǎn)身走了。

喇嘛山雖然是這次列車的第一站,但是下車的人卻不少,因為喇嘛山上有一座古廟,這廟經(jīng)歷了幾百年的歷史,據(jù)說是元朝的時候一位來自西藏的喇嘛建立的,至今仍然保存完好!其實,光是這些,并不足以讓眾人來到喇嘛山,最神奇,最引人的地方在于,喇嘛山上的古廟里現(xiàn)在有一位喇嘛被人稱為“先知僧人”,據(jù)說這喇嘛可以預(yù)見未來,這才是喇嘛山真正的關(guān)鍵!

看著車廂里的眾人開始收拾自己的行裝,我心頭冷笑,那先知僧人不可能一一為你們預(yù)見未來吧?何況那只是傳說,這樣的人真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么?

“阿易,我聽說喇嘛山這里有一個神僧,非常厲害呢!”蘇微很莊重的對陳易說道,看到她的表情我有些忍俊不禁,心想女孩子對這些事真是沒有免疫力。

陳易應(yīng)該是不知道這回事,聽蘇微這么說,他愣了愣,然后笑著說:“遇見未來?我才不信呢!呵呵,現(xiàn)在的人為了招搖撞騙,什么說法想不出來!”他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卻讓周圍的人聽個清楚。

我注意到周圍有兩個要下車的人聽到陳易的話后,表情都很氣憤,眼睛里竟然閃過兇光,弄的我的心里都是一驚,這喇嘛的影響力竟然如此巨大,讓這些崇拜他的人到達(dá)這樣的地步。

陳易剛說完,蘇微就連忙暗示陳易小聲點,陳易還是那副蠻不在乎的樣子,一把摟住蘇微,對蘇微說道:“老婆,人還是要靠自己的!”

聽到他這么說,我心頭立刻一震,這句話在我上學(xué)的時候也是我常掛在嘴邊的,那時事實上還沒有顯示出這句話的真諦,因為有寢室的兄弟陪你共患難!而現(xiàn)在我越來越欣賞這句話,我自己孤單的走入社會,投身到了這散發(fā)著污濁氣味的人生旅途中,我只能靠自己,寢室的兄弟們早已各奔東西,那個韶華年代終究成為了美好的不能再美好的記憶!

心里感嘆著人生的無情,也感嘆著自己的青春年少,我對耳邊,身旁的喧嘩充耳不聞,扭頭看向了車窗外,盡管已經(jīng)是春天了,可白天并沒有延長多少,外面已經(jīng)要被黑暗吞噬的差不多了,這種感覺讓我更加不舒服,覺得人生竟然這么無趣。

蕓蕓眾生到底為什么要存在呢?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成為自己制造出的錢幣的奴隸?還是為了勾心斗角,不惜一切代價成為我們虛擬出的權(quán)利的仆人?

我忽然笑了,這樣的人其實就像是西方神話里把自己靈魂出賣給撒旦的人,我們都是邪惡的,我們都是有罪孽的,那我們該怎么辦?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我愣愣的看著窗外,心靈漸漸失守,腦海里又如在候車室那樣被一片空白緩緩占領(lǐng),而我自己卻并不知道,沒有絲毫察覺,只是沉浸在悲觀的情緒里!此刻的我有種自殺的念頭。

揚戰(zhàn)戈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我不對勁的人,他看到我的動做和表情后,整個人像一個繃緊了的彈簧,他慢慢的把手伸進(jìn)口袋里,似乎正在準(zhǔn)備什么東西,他的眼神時不時的看著我旁邊的女孩,那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殺意!

渾然不知的我,還在哀傷,在感嘆,我又何必與他們一樣生活在這人間?去另外一個世界不是更好?悠閑自在的逍遙生活不是比這樣累的人生強很多?

我的心里開始默念道:“恩,自殺,自殺,跳車,跳車……”

揚戰(zhàn)戈看著我木然的站了起來,無神的眼睛盯向車廂的門口,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動作僵硬無比,他瞪圓了眼睛,幾乎就要沖起來,把手里的東西向我扔來。

可這時,一只潔白修長的小手抓住了我的右手,那小手上帶著一絲絲直入心脾的涼意,這涼意瞬間就從我手上的神經(jīng)傳入我的大腦,就像是太陽趕走黑暗一樣,剎那間把正在占領(lǐng)大腦的那一片空白驅(qū)逐出境,我的思想又一次逃脫厄運。

當(dāng)意識恢復(fù)后,我才真正感覺到那小手的柔軟,柔若無骨,絕對是形容這一雙手的!我順著那小手看去,“啊……”

這一聲幾乎把我的嗓子叫破,但聲音卻并不大,只是出乎意料的尖銳,我看到這小手正是我身邊那女孩,而現(xiàn)在我終于看到了那女孩的樣子,天??!這,這是……我找不出合適的語言來形容了。

她的臉很明顯的分成兩部分,以眉心為分界線把臉分割開來,那右邊的臉,皮膚光華水嫩,完全是一副美人的樣子!而左邊的臉卻是滿布疤痕,那一道道猶如蚯蚓似的傷痕隨著她的表情而蠕動,看的讓人心驚動魄!

最駭人的是她的眼睛,那兩只眼睛有著完全不同的眼神,剛才她右邊的眼睛里完全是平淡如水的眼神,而左邊的眼神卻冷如寒冰,給人一種幽怨的感覺。

現(xiàn)在她看到我被嚇到的樣子,迅速的收回了手,右邊的眼睛里充滿了不屑,右邊的臉上也是嘲笑的表情,可是左邊的眼睛卻滿是惡毒,仿佛恨不得把我干掉,那左邊臉上的表情更是恐怖,傷痕隨著臉部肌肉仿佛要跳起來一樣,讓我的驚恐又增加了幾倍!

揚戰(zhàn)戈也看到了這女孩的樣子,心頭的驚訝并不比我少,他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手,也解除了那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看著那女孩的眼睛里有種同情!也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他似乎已經(jīng)想通了什么,可是當(dāng)他想通那一點后,眼睛里卻猛的兇光一閃,伸手從領(lǐng)口里拽出了一塊紅色的玉石!

只見那玉石上正散發(fā)著微弱的藍(lán)色光芒,他拿著玉石的手有些顫抖,連忙又把玉石放進(jìn)領(lǐng)口里,同時,眼睛開始在車廂里找尋。

而他拿出玉石的一刻,我身邊的那女孩身體輕輕一顫,然后又木雕泥塑的一樣開始一動不動,只是那么低著頭。

車廂里的人幾乎都聽到了我的尖叫,可是看到那女孩的人卻只有我和揚戰(zhàn)戈!當(dāng)別人看過來時,那女孩又低下了頭,她低頭的角度正好讓人無法看到的臉,大家看到的場面是我看著那低著頭的女孩,滿臉的駭然,手還在顫抖著!

所有人都是難以理解的目光,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正尷尬的要命時,火車停了!

喇嘛山車站已經(jīng)到了,眾多要下車去朝見那神秘的喇嘛的旅客瞬間把視線從我這里轉(zhuǎn)移開了,一個體態(tài)強健的中年人前面掛著一個包,后面背著一個包,雙手還各拎著一個包,以他龐大的形態(tài)一舉將我成功的擠回了座位上,接著,這些人像是一窩蜂伴隨著自己嘴里發(fā)出的“嗡嗡”聲,氣勢如虹的向站臺沖下去。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眾人都下去后,才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那女孩依舊是那個姿勢,頭深深的垂著,長發(fā)瀑布般的散落。

我的心里開始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人家是個女生!而且是個比較可憐的女生,對于女人來說相貌絕對是第一等重要的大事,可她的相貌竟然是那副樣子,我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增添了對她相貌的負(fù)擔(dān)!這真的有點無禮!

對面的陳易和蘇微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兩個人看著我的眼神有些茫然,又帶著點輕蔑!看陳易的樣子已經(jīng)忍不住要譏諷我?guī)拙淞恕?/p>

我又向揚戰(zhàn)戈看去,發(fā)現(xiàn)這家伙又拿出他那副昏昏欲睡的表情來了,他剛才的緊張動作我雖然沒看見也不知道,但是聯(lián)想到他對我說的話,我又覺得這家伙一定在剛才看到了我身邊這女孩的相貌!因為他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我一眼就能看穿是裝出來的!

可是他現(xiàn)在的舉動很顯然的表示他并不想插入到這件事里來,那么我也就沒必要去想著他幫自己了!“人還是要靠自己的!”這話陳易剛剛說完,這也曾經(jīng)是我的格言,當(dāng)別人還在用“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為口頭禪的時候,我已經(jīng)開始用這句話了,現(xiàn)在正是我靠自己的時候。

我簡單的分析了一下,揚戰(zhàn)戈說的什么我惹上了不干凈的東西,大概是真的!因為從下午開始這些離奇的事就一直存在于我的身邊。

在候車廳中看到的那白衣女子,在洗手間看到的那個女鬼!還有關(guān)于這女孩的事,她沒有影子,警察檢查證件的時候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這些都是可疑的,也是比較怪異的!

暫且把這女孩當(dāng)成正常人,對待一個女孩子像我剛才這么過分,還是應(yīng)該道歉的!這是最起碼的禮貌,如果不道歉,我自己的心里都說不過去!而且對面那個陳易還一副要對我開噴的樣子,與其被動的呆在這,被動的被那個陳易諷刺,我還不如直截了當(dāng)?shù)牡纻€歉。

想到這,我又看看揚戰(zhàn)戈和陳易,揚戰(zhàn)戈還是那樣子,而陳易看到我看向他,當(dāng)即就要開口,我迅速的轉(zhuǎn)移視線,對著我身邊的女孩輕聲說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我的語速很快,也很清晰,陳易剛要對我冷嘲熱諷,卻聽到我對那女孩道歉,也就住了口,想看看那女孩是什么反映,蘇微的目光也放在了那女孩的身上,當(dāng)她看到那女孩的姿勢時,眼睛忽然閃過一絲疑問,她也發(fā)現(xiàn)了那女孩從上車開始就沒改變過姿勢這事!但是,她并沒注意到她有沒有影子,所以她并沒多想,只是觀察著女孩的反映。

我的話就像是石沉大海,那女孩完全沒有反映,仍舊保持那個姿勢,這下把我弄到了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可是,既然已經(jīng)道歉了,就要把禮數(shù)做全,人家不說話就證明她還是沒有原諒我,于是,我又對著她說道:“對不起,我這幾天休息的不太好,剛才真不是故意的!對于給你造成的麻煩,我很抱歉!真的!”

這幾句話我感覺說的已經(jīng)很到位了,從陳易和蘇微的眼神、表情里,我感覺到他們對我的道歉還算滿意,我很期待的看著那女孩的秀發(fā),希望她轉(zhuǎn)過頭來,然后對我展示出一張秀氣的臉,就算那臉上滿是怒氣也可以??!

不過,事實就是讓你不如意,它總不會向著你認(rèn)為的方向去發(fā)展,背道而馳的情況簡直太多了!這個時候就是考驗?zāi)隳土Φ臅r候。

女孩還是沒抬頭,也沒改變姿勢,我聽到從她濃密的秀發(fā)里傳出很輕柔的聲音,在聲音里你聽不出什么語氣,沒有怒意,沒有情緒!就是那么平淡:“沒關(guān)系,我習(xí)慣了!”

聽到她的話,我心頭立刻一顫,我知道我剛才看到的那張臉是真實的,絕對是真實的!她說她習(xí)慣了,就足以證明了,那么,我又該怎么辦?

此刻,我已經(jīng)把她是鬼的這個問題拋棄到了九霄云外,我只是想讓她的心里好受些,想讓她舒服些,如果她能,我也就可以讓自己安心了。

很多的時候我們就是這種心理,我們做錯了事,可我們想的不是怎么去把這件事用最好的方法解決,而是想去如何讓自己安心,這就是自私,是人性的根本,是人的裂根!我們不是去在讓對方滿意的情況下去把這件事彌補好,而是從自身出發(fā)去彌補,我們就是這么可笑。

“不好意思,那個,呃……如果要我?guī)兔?,一定要對我說,我能做到的全都去做!”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我看到那秀發(fā)顫動了一下,然后,原本輕柔、平淡的語氣里充滿了希望,她問道:“是真的?”

其實我沒有期待她的回答,只是自己說下了一個保證,因為我想不到一個和我素不相識的女孩會對我有什么要求!

但聽到她的回答后,我還是很高興的,希望借助幫助她而讓彌補我的過錯!我連忙答道:“當(dāng)然是真的!你真的有事要我?guī)兔Γ?rdquo;

“恩!”女孩的頭發(fā)向下垂了垂,然后對我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想……喝……你……的…。血……”

我張大了嘴,恐懼和驚訝完全填滿了我的大腦,竟然讓我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我不知所措,這算是什么要求?要我的命么?我有些憤怒了,這個玩笑可開的有點大了!同時我又有點恐懼,她說這句話的語氣實在陰冷,讓我全身都仿佛沉浸在冰涼的海水里。

正在我滿是疑問的時候,我看到那女孩忽然轉(zhuǎn)過了臉,那張怪異恐怖的臉又一次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那右邊的臉此刻已變的血紅,眼睛里散發(fā)著幽綠的光芒,而那左邊臉上傷痕已經(jīng)如蛆蟲一樣蠕動起來,眼睛處呈現(xiàn)的是一個空遂的窟窿。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體向后退去,一下摔在了地上,周圍剎那充滿了笑聲,我聽的出那都是嘲笑,定睛一看,只見那女孩根本沒有動,只是以那標(biāo)準(zhǔn)的姿勢做在那,而陳易和蘇微已經(jīng)笑成了一團(tuán),尤其是陳易笑的捂著肚子,眼淚幾乎要流下來了。

揚戰(zhàn)戈也在笑,只是眼神里卻沒有絲毫笑意,他身邊的幾個人卻是真的狂笑!他們的笑讓我摸不到頭腦,我愕然的站了起來,想問問這是怎么回事?揚站戈卻也站了起來,然后拉住我的手說:“兄弟,你什么毛病???愣愣的看著人家小女孩,又自己從座位上摔下來,火車啟動也不能閃的動你吧?哈哈!”

我更加不明所以的看向他,陳易則說道:“行了,我看他真是有點不正常,哎!你!上那邊坐著去吧,行不?你真是嫌火車上無聊,給我們演戲呢???”

揚戰(zhàn)戈聽了,也附和著推了我一把,我被推到了隔著這排的空位置上,這一排只有我一個人,我坐在那回想剛才的事,越想越不對勁,這,肯定有鬼!

第四章行走的染血足跡

陳易越想越覺得好笑,剛才那個在自己對面復(fù)姓東方的家伙真是膽子夠??!而且有點神經(jīng)質(zhì),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男人,再加上那個叫東方的家伙文縐縐的樣子,更讓他看不習(xí)慣。

他小時候就是這樣的性格,身上總有種囂張的氣勢,這也和他的家庭有關(guān),作為一位千萬富豪的兒子,他從來都是對別人呼來喝去,養(yǎng)成了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而且,周圍環(huán)境把他變成了一個狂放不羈的少年,這次的出走就是因為他叛逆的性格。

終于把那個姓東方的家伙弄走了,陳易感覺世界都清凈了,他笑著對身邊的蘇微說道:“老婆,你說那個姓東方的家伙是不是精神錯亂?。亢呛?,這年頭還真是什么樣的人都有??!”

蘇微含笑,拽了下陳易的衣服,低聲說道:“你小點聲,別讓人家聽到,多不好!

陳易的語調(diào)絲毫沒有控制,我自然把他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可是又不想和他一般見識,無論是年齡還是閱歷,對于這樣的毛頭小子我沒必要和他理論。

陳易看著我的位置,對著我的后背很囂張的提高了一個嗓門,說道:“有什么不好的,神經(jīng)病就是神經(jīng)病,還怕人家說么?人家那么好的一個女孩,他剛才那是什么舉動?”

說著,他看向了我旁邊坐著的那個女孩,以陳易說話的音量,那女孩是完全聽得到的,但女孩就是沒有一點反映,依舊低著頭,柔順的頭發(fā)把臉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陳易見那女孩對于自己替他說話沒什么反映,不由得心里很不舒服,又對著那女孩說道:“喂,美女,你到是說句話???他那么對待你,你就不生氣?”

女孩根本不理他,連頭也沒抬,只是低著頭,陳易有些生氣,蘇微忙又拽了他一下,對他說道:“人家小女孩都不說什么,你還喊什么,別說了!”

陳易冷冷的哼了一聲,氣鼓鼓的嘟囔道:“好象自己多淑女似的,裝什么清醇啊!”

他說完后就不再多看那女孩一眼,又和蘇微輕聲細(xì)語的聊了起來,可是他沒注意到,就在他說完后,那個女孩的發(fā)絲如瀑布般的抖動了一下,那放在雙膝間的小手也攥成了拳頭。

天空最終黯然的被黑色完全覆蓋,又經(jīng)過一站,車上的人已經(jīng)少的不到一半了!我坐的整整一排都沒了人,只是斜對面坐著一個小男孩,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相貌還是比較清秀的,一雙濃眉,兩眼明亮,只不過穿的衣服并不整潔,相反有點邋遢,看起來生活不是很好,大概是出門在外打工的孩子!

現(xiàn)在的社會就是這樣,常年累月的叫囂著九年義務(wù)教育,其實就是九年自由教育,這九年里你愿意讀書就讀書,不愿意讀書就別讀,沒有人監(jiān)督這些!完全是放縱的,所以才會有那么多還沒成年的孩子帶著一張張稚氣未退的臉跑到喧鬧的大城市里。

那孩子顯然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他靜靜的左在那,看著車窗外的一片漆黑,我無法知道他從那片漆黑中看到了什么,也許他現(xiàn)在的人生就是一片漆黑,他必須從漆黑中尋找到光芒,所以他才去看,才去認(rèn)真的看。

我嘆息一聲,想著自己風(fēng)花雪月的三年大學(xué)生活,如果可以節(jié)省下點生活費,是不是可以讓這樣的一個孩子完整的經(jīng)歷九年的義務(wù)教育。我把身體向后仰去,倚靠在坐背上,雙眼看向車廂的屋頂,看著那明亮的節(jié)能燈,心里又是一陣?yán)湫Α?/p>

節(jié)能燈?要是每年從那些大大小小的單位、公司中節(jié)省出那些沒有絲毫照明意義,只是為了美觀、漂亮所制造的霓虹燈,那么我們還會有什么用電危機(jī)么?

嗓子有點干燥,我伸手想拿我的綠茶,這時才發(fā)現(xiàn)綠茶還在原來的坐位上,回頭看看陳易和蘇微,兩個人還是那么目中無人的聊天,再看看揚戰(zhàn)戈,也是和剛才一樣,閉著眼睛打盹。

而那個女孩,在我這個角度雖然看不太清楚,但也可以發(fā)現(xiàn)她仍舊是那個姿勢,仍舊在保持著那個姿勢,奇怪,真的好奇怪!

我本想忍忍干燥的喉嚨,可是不斷分泌出的口水就是讓人難以控制,我站了起來,想走到原來的座位處去拿水,但我剛剛站起來,就發(fā)現(xiàn)對面的車廂盡頭有些異樣。

那是怎么回事?那車廂的門上好象有一片不規(guī)則的紅色,那是什么?正在我納悶的時候,我看到那片不規(guī)則的紅色的下方竟然又出現(xiàn)了一模一樣的一片紅色,這是怎么回事?

我揉了揉眼睛,盡量讓自己看的更清楚些,這次我看到那紅色已經(jīng)從門上蔓延到了地上,并且還在不斷的向我這邊延伸,隨著那紅色的眼神,我的鼻子里聞到絲絲的血腥味,那味道有點腥臭,讓人惡心,當(dāng)那片紅色蔓延到距離我身邊幾米處時,我猛然發(fā)現(xiàn),那紅色竟然是人的腳印,那腳印并不像男人的,因為那腳印看起來比較纖瘦、細(xì)長,又顯得很嬌?。?/p>

這足跡是從哪里來的呢?我瞪大了眼睛向周圍搜索,卻什么也看不到,再看看地面,那足跡分明在向著我這邊走來,它行走的速度均勻的可以用最小的單位來換算,詭異的讓我全深都冒出了冷汗,雙手更有些發(fā)涼。

我看向其他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無視這染血的足跡,仿佛它根本不存在,可我卻眼睜睜的在看著它接近我!為什么別人就看不見,我心里越發(fā)的恐懼起來,呼吸變的有點凝重。

我試著把身體向旁邊移動了一些,盡量讓自己靠向車窗,又讓別人看不出我的異象,然后悄然的坐了下去,眼睛卻還是盯著中間的走廊,雖然希望看不到那足跡,但潛意識里又希望它能從我身邊走過去,這樣,我就安全了!

我心里默默的計算著那足跡什么時候能走到我身邊,1,2,3……我很緊張的數(shù)完了十個數(shù)字,那足跡并沒有出現(xiàn),心里一下放松了。

長出了一口氣,把視線從走廊處轉(zhuǎn)移回來,可就在轉(zhuǎn)移途中,我發(fā)現(xiàn)對面無人的座位的靠背上出現(xiàn)了一個染血的足跡,那足跡上的血很黏,而且那血也像是新鮮的,順著那足跡像座位上流去,血腥味立刻充滿了我的鼻子,讓我胃里一陣翻騰。

我想站起來,想逃開、避開,可是還沒來得及動彈,就發(fā)現(xiàn)那染血的足跡竟然加快了移動的速度,瞬間,就從對面的座位走到了我的面前,下一刻,那足跡出現(xiàn)在我的腳上,又從腳上出現(xiàn)在我的腿上,然后逐漸的向上移動來…。。

我?guī)缀蹩梢韵胂蟮侥亲阚E出現(xiàn)在我臉上時的恐怖樣子,可我根本沒有辦法,雖然沒有任何感覺,但那幾乎能讓人窒息的血腥味還是讓我能夠知道我現(xiàn)在的窘迫。

“啪……”

一聲輕響,卻像是晴天霹靂把我從那足跡的恐怖中拉了出來,我發(fā)覺此刻的我渾身冷汗,臉上都是汗水,那汗水緩緩的向下淌著,弄的臉上癢癢的,后背處更是濕透了。

轉(zhuǎn)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發(fā)現(xiàn)那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滿眼都是說不出的驚恐,而他的手還是停留在試圖抓住剛才掉在地上的飲料瓶子的動作上。

難道,難道他看到了那染血的足跡?

第五章樹下蹲著的黑影

滿車廂里的人都沒有看到那染血的足跡,而那孩子的表情分明是看到那足跡走到我臉上的一幕,我再看看前后的旅客,全都是昏昏欲睡的樣子,這是怎么回事?只有我們兩個看到么?

那孩子忽然反映了過來,身體明顯的蜷縮起來,不斷的像車窗處靠攏,充滿了驚懼的眼睛盯著我,仿佛怕我過去。我知道剛才我的樣子一定恐怖的足以震撼那孩子的心靈,恐怕還會在他未成熟的心里留下陰影。

我的心里猛忍跳出一絲歉意,雖然那不是我的錯,但是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我必須要想辦法解決他心里此刻的恐懼,否則這孩子的一生里恐怕都會對這些事產(chǎn)生憂慮。

我站了起來,向著那孩子走去,那孩子本來已經(jīng)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了窗外,可從車窗里看到我站起來后,全身都哆嗦起來,臉上的表情幾乎要抓狂了,可是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害怕已經(jīng)剝奪了他的行動能力。

我走到他的對面,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舉動,輕輕的坐了下來,那孩子還是沒有轉(zhuǎn)過頭,依然看著窗外,可視線卻從窗戶里注視著我。

我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音調(diào),用自己最輕柔的聲音對那孩子說道:“你看到了剛才我的樣子?”

那孩子一聽到我說話,全身都是一震,迅速的把頭轉(zhuǎn)過來看向了我,眼睛里滿是驚恐,身體向著靠背退去,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可以了解這孩子的懼怕,繼續(xù)輕聲說道:“別害怕,你知道么?剛才那染血的足跡只有你和我看到了!”看到他驚訝的表情,我又重復(fù)道:“只有你和我,滿車廂里只有你和我看到了,別人都沒有反映,你能想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么?”

那孩子聽我說完后沒有立刻回答我,看著我并沒有什么惡意,才開口問道:“真的?”

我鄭重的點點頭,然后說道:“真的!”

那孩子馬上問道:“那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只有我們兩個能看到?他們怎么看不到?”

現(xiàn)在這孩子的恐懼已經(jīng)被我拋出的疑問沖淡了不少,我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別害怕,就算有東西,也是沖著我來的,你不用擔(dān)心!”

孩子明顯的放松了一些,忽然又替我擔(dān)心起來,對我說道:“那你怎么辦?那東西是不是鬼???你,你,要不你換個車廂吧?或者去找乘警,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我由衷的笑了,孩子畢竟是孩子,想的就是簡單,如果那東西真的是邪物,就算是警察也沒有辦法,對于我們這樣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東西的凡人,又有什么辦法抵抗呢?

我嘆了口氣,對那孩子說道:“這就是命運,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無法逃避,小子,我勸你還是先到別的車廂避一避吧,我雖然感覺這東西就是沖著我來的,但是我也不能保證這東西會不會傷害別人!你先走吧,車廂里的其他人就沒有辦法了,我就算對他們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呵呵,人啊,總以為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事物,可是,又有多少事可以用肉眼去看呢?”

說完,我心里有些黯然,我覺得今天是我的一劫,是我逃避不了的,從在車站洗手間里的女鬼到剛才的染血足跡,如果不是那個揚戰(zhàn)戈和這個孩子,我還會坐在這么?

我站起身來,又走回自己剛才的座位,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的一片漆黑,心里竟然感覺自己可以承受任何意外的發(fā)生了,嘴邊升起一絲微笑,我的身心都放松了。

“哥哥,我陪著你!”

還有些稚嫩的聲音讓我已經(jīng)冷卻的心瞬間充滿了感激和溫暖,我看向那已經(jīng)坐在我對面的孩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的眼神此刻非常堅決,那里面竟然有一種責(zé)任。

我很納悶,以一個孩子的心性,見到剛才那么恐怖的事早就應(yīng)該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了,可這孩子怎么正好截然相反?“你不害怕么?去吧,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你還年輕!不應(yīng)該接受這些!”

我真心的勸說著這孩子,而這孩子卻說道:“不,既然整個車廂里的人只有你和我看到了那東西,就說明你和我是連在一起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能讓你自己去面對,我們共同承擔(dān),必須共同承擔(dān)!”

這番話說的鼻子發(fā)酸,眼眶已經(jīng)熱的要控制不住眼淚了,一個孩子,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竟然有這樣的胸懷和氣魄,足夠讓那些人自慚形穢了!我有些哽咽的問道:“你不害怕么?”

孩子強做鎮(zhèn)定,從臉上擠出絲慘淡的笑容,然后說道:“害怕,當(dāng)然害怕,可是你如果自己承擔(dān)了這事,那我會內(nèi)疚一輩子!”他的底氣雖然不足,但是語氣里充滿了真誠。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覺那孩子的身體還在顫抖,對他說道:“小兄弟,如果這次你我能夠逃過這一劫,我敢說,你必定會成就一番事業(yè)!一定會!”

那孩子笑了,對我說道:“哥哥,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沒文化的打工仔,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業(yè)來?我對前途兩個字,真的沒有信心!”他的聲音里充滿了落魄,可是如果沒有落魄才證明他對前途沒有信心,他現(xiàn)在只是迷惘而已!

我想了想,對他說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孩子似乎忘記了剛才的恐怖,調(diào)皮的回答道:“你猜我多大???你一定猜不出來,先告訴你我的名字吧,我叫云晨!”

我微笑了一下,看著這孩子的樣子猜測道:“你也就是十五、六歲吧?”

云晨呵呵笑道:“就知道你猜不出來,我今年都十八歲了!怎么樣?看不出來吧!”

我聽了,也微笑起來,這小子還真是一副娃娃相,恐懼的氣氛已經(jīng)從我們的聊天過程中減少了不少,接著,我又說道:“云晨,我知道其實你是有想做事業(yè)的想法的,只不過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能做什么!但是你別自暴自棄,就從你能和我共同承擔(dān)這件事來看,你的前途一定在我之上,你還小,我相信你能成功!”

我知道自己說的并不是很好,但是云晨還是比較高興,畢竟在他這個年紀(jì)能聽到夸獎自己的話還是很值得驕傲的!

聊了一會兒,并沒有什么意外發(fā)生,云晨孩子的心性讓他全然放松下來,開始跟我海闊天空的侃起來,正說到高興的地方,我的心里猛然一動,一種不詳?shù)臍庀⒎路饛慕锹淅锷l(fā)出來,我不知道這氣息從何處來,開始環(huán)視車廂。

云晨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樣,也跟著我的視線左瞧右看,忽然,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手在劇烈的顫抖,比剛才抖的要厲害兩倍,他的另一只手指著車窗外,我順著他的手看去,嚇的心臟幾乎突破胸膛,天啊,這景象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人暈倒!

車窗外原本是漆黑的一片,可是我卻看到那在鐵路邊的樹林里竟然蹲著人,而且不止是一個人,火車一路前行,我看到每隔七米左右就會有一個人蹲在樹下,那些人的身體都模糊不清,但是他們的表情卻很真實,都是一張張怨毒的臉,散發(fā)著綠色的光芒,眼睛處更是詭異的閃爍著紅色的眼神,那眼神似乎穿透了車窗,直接看到了我和云晨的心里,一陣涼的讓我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的寒意讓我呆若木雞。

我像是墜落到了深海千米之下的海水中,全身冰涼,臉色慘白,如同白紙!這一刻幾乎讓我忘了呼吸,看著那一張張幽綠的臉和紅色的眼睛從我的視線里一閃即逝,我仿佛置身于地獄輪回之中,窗外的景象就這么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我根本動不了身體,只能勉強的低聲對著云晨說道:“云晨,你,你看到了?……你快離開!”

我的話有些語無倫次,而云晨似乎想回答我,但是嘴唇顫抖了幾下,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他已經(jīng)完全被窗外的恐怖的畫面所震懾,心神根本不能受自己所控制了。

正在我們兩個完全無法自制的時候,忽然,窗外的那些模糊黑影都消失了,鐵路兩旁的樹也都變的不那么清晰可見,又恢復(fù)了那依稀的樣子,卻像是無數(shù)只枯干的手向列車伸來。

我還沒有反映過來,云晨已經(jīng)長出了一口氣,隨之,我的精神也放松下來,我們同時轉(zhuǎn)過頭,對視了一眼后,我呵呵笑道:“沒嚇到你吧?其實我們……”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云晨已經(jīng)把雙眼瞪的如同包子一樣大,幾乎把眼眶瞪裂了,那是一種無比驚訝的表情,我正要問他看到了什么,可他的雙眼里卻充滿了白色,黑眼珠向上翻去,然后身體僵硬的向后倒去,直挺的躺在了座位上。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正要站起來,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樣了!忽然間心里升起不詳?shù)母杏X,脖子后面仿佛有一股子冷冷的微風(fēng)在吹動著,那風(fēng)雖然微弱,但是竟然直接透入血液,剎那間幾乎將我的血液凝結(jié)成了固體!

我慢慢的轉(zhuǎn)過頭,看到的正是那在窗外樹下蹲著的人,那張幽綠且滿是怨毒的臉,那雙詭異的散發(fā)著妖艷紅色光芒的眼睛,實在讓我的心里承受不了,我清楚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已經(jīng)達(dá)到了極限,再這樣下去,不用那只鬼做出什么舉動,我的名字就會寫在死亡診斷書的名稱欄里,而死因會寫上:心臟病突發(fā)!

我和那只鬼的臉相距不到二十厘米,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那鬼身上陰森的氣息,我已經(jīng)開始無發(fā)呼吸,我的腦海逐漸的被空白所取代,死亡的感覺第一次和我保持這么近的距離。

忽然,一只寬大而溫暖的手掌按在了我的后背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讓我的心神立刻大震。“別害怕,你看到的只不過是幻覺而已,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這句話帶有莫名其妙的力量,讓我的心一下子冷靜了,身體的所有動作都恢復(fù)到了我的支配下,雖然那鬼還在我的面前,可我竟然能夠向后移動身體了,撲通,我坐在了地上,回過頭,看到的是滿臉凝重,表情嚴(yán)峻的揚戰(zhàn)戈。

這時的揚戰(zhàn)戈再也沒有剛才的痞子氣息,他的身前身后竟然帶著浩然磅礴的正氣,他看都沒看我,收回了放在我后背上的手,然后把那只手指向了面前的那只鬼。

我看到在他的手心里正閃爍著一團(tuán)淡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一落到那只鬼的身上,那鬼的表情立刻開始扭曲,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眼睛里紅色的光芒更加詭異。

揚戰(zhàn)戈的嘴里忽然喝出一連串我聽不懂的咒語,他手心里的光芒瞬間分解成了無數(shù)條金色的絲線,把那只鬼牢牢的罩定!那鬼終于忍受不住,嘴邊生出兩顆尖銳而巨大的獠牙,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尖嘯,幾乎把我的耳膜刺穿。

揚戰(zhàn)戈像是一尊山岳,巍然不動,手里的金光繼續(xù)照射在那鬼的身上,那鬼的眼睛猛然開始變化,從紅色變成藍(lán)色,從藍(lán)色變成黑色,接著竟然恢復(fù)了人才有的樣子,可是眼神卻怨毒無比。

揚戰(zhàn)戈冷笑一聲,淡然的說道:“好大的怨氣,哼!”說完,另一只手正好動作,那鬼的身體周圍卻爆發(fā)出一團(tuán)綠色的氣體,揚戰(zhàn)戈發(fā)出的金光立刻被隔離在了氣體外,完全照不進(jìn)去,當(dāng)綠色的氣體散去,空氣里只留下了淡淡的血腥味,那鬼早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我抬頭看向揚戰(zhàn)戈,發(fā)現(xiàn)他整個人都虛脫了一樣,鼻洼、鬢角處熱汗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他看看我,向我呲牙一笑,身體軟綿綿的倒在了身旁的座位上。

我吃了一驚,連忙想站起來,可是兩條腿就是一點力量都沒有,我只好用雙手爬著靠近他,爬到他身邊后,抓住他的手問道:“你怎么樣了?”問他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手幾乎軟的像沒了骨頭,我稍一用力,就能在他的手上捏出幾道痕跡來。

他沖我一笑,對我說道:“沒事,沒事,唉,這真是命中注定??!本來我不想管你的事,可是你,你……呵呵!”

他笑的有些發(fā)苦,我知道他肯定要說什么,連忙問道:“我?我怎么了?這些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你說說看!”我真的想了解這一切,想明白這些事的原因。

他無奈的搖搖頭,喘息了一會兒,才對我說道:“我真的是一個摸金校尉,你看!”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把手展開讓我去看,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心里一只動物的爪子,那爪子看起來很普通,卻有種神秘的感覺,讓人感覺那里面一定蘊藏著強大的力量。

“這是摸金符,我這枚是我曾祖?zhèn)飨聛淼模瑩?jù)說已經(jīng)有四百年的歷史,曾經(jīng)被道門真人下了符咒,是捉鬼辟邪的寶物!剛才我就是使用這個才嚇跑了那只鬼,實際上我連這東西三成的能力都發(fā)揮不出來!呵呵!”揚戰(zhàn)戈帶著一臉的疲憊對我解釋道。

我愣愣的聽著這些飄渺的事,然后傻傻的問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剛才的東西真的是鬼?”

揚戰(zhàn)戈有點苦笑不得,對我說道:“都這樣了你還不信啊?你看看除了那孩子和你我外,別人有反映么?”

他說到這,我才注意到,除了我們?nèi)齻€人,別的人都沒發(fā)現(xiàn)剛才的異樣!這,這是怎么回事?

揚戰(zhàn)戈對我說道:“我十三歲開始盜墓,到現(xiàn)在大大小小的兇陵惡墓不知盜過多少,和我一起活動的伙伴也不知有多少人被永遠(yuǎn)的留在了墓里,可我就是沒事!你知道這是為什么么?”

我聽了更是驚疑,忽然聯(lián)想到剛才的鬼,嚇的忙收回了手,揚戰(zhàn)戈又無奈的一笑,對我說道:“別怕,我不是鬼!只不過我是天煞孤星的命理!天生克人的命,而自己卻沒事!所以,死的人是他們,而我安然無恙!”

聽了他的話,我更加驚疑,他繼續(xù)說道:“知道么?曾經(jīng)有一位道長對我說,只要我這個命理同時遇到兩種命理,就會改變一生!而你,就是其中一種!”

我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但潛意識里卻希望他說下去,揚戰(zhàn)戈看著我的眼睛說道:“知道那道長說的那兩長命理是什么么?一種是決陰命!一種是五陰五陽命!……”

我剛聽他說到五陰五陽命,腦海立刻被一線強大的意識所占據(jù),一個白衣飄飄,面目清秀的女子形象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她向我微笑著,笑的我有些迷茫,卻又能感覺到那女子和我有著無與倫比的親近感,她,她不正是一直圍繞在我身邊的那個女子么?

第六章靈魂中的女孩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在我耳畔響起,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是兒時經(jīng)常嬉戲的地方,那是一座廢棄的工廠,破舊、不堪,班駁的墻體裸露著紅色的磚頭,凹凸不平的大院里雜亂的擺放著一些半腐爛還生長著苔蘚的木頭,原本兩米多高的院墻上綻放著幾朵小巧的喇叭花!

“真笨!我藏在這里都好長時間了,你怎么還沒找到?”一個大約八、九歲大,五官精致穿著白色長裙的小女孩嬉笑著對我說道,小手還指著我的鼻子,氣勢凌人。

我愣了愣,低下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卻驚異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在看著孩童時期的我!我驚訝的不知所措,想要說話,卻連自己的嘴唇都感覺不到,這,是怎么了?

“瞎說,你剛才肯定沒藏在這,我明明從這里找過去的!”兒時的我撅起小嘴,一副占據(jù)了上風(fēng)的樣子,對著那小女孩示威,反駁著她的話。

小女孩眼睛一瞇,忽然伸出小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耳朵,然后對我喝道:“我說我剛才藏在這,就是藏在這了!就是,就是!你敢說不服氣?快,承認(rèn)自己是笨蛋!”

我被那下女孩掐住了耳朵,疼的低著頭呲牙咧嘴,連忙求饒道:“好,好,好,我是笨蛋!周欣然最聰明了!周欣然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其他的人都和我一樣是笨蛋!”

看到這副樣子,以旁觀者視角看著這一對小孩的我不由得對自己的樣子感覺尷尬,可是,我兒時的時候有過這件事么?周欣然!周欣然是誰?我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

周欣然又發(fā)出銀鈴一樣的笑聲,得意洋洋的對我說道:“東方,你發(fā)誓,長大了要娶我,然后一輩子都賺錢給我花,一輩子都聽我的指揮!”

我被她掐著耳朵,無奈于她的淫威,只好按她的話發(fā)誓:“我東方涵發(fā)誓:‘長大了要娶周欣然做媳婦,然后一輩子都賺錢給她花,一輩子都聽她的指揮!’好啦,快松手啊,要下雨了,我們該回家了!不玩了,我作業(yè)還沒寫呢?會被媽媽打屁股的!”

聽到我的誓言,周欣然才松開了小手,然后抬起小臉看向已經(jīng)被黑暗掩蓋的天空,自言自語道:“那烏云好可怕,東方,我們快回家吧,要不然一定被淋成落湯雞!”

她說完后,向我原來的位置看去,卻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跑出了十幾米遠(yuǎn),連忙對我大叫道:“東方涵,你給我站??!別讓我抓到你!”說完,飛快的向我跑來!

我跑在前面,不時的回頭哈哈大笑,對她說道:“哈哈,就是抓不到我!你自己在這里呆著吧,哈哈,我才不陪你呢!長大了我也不娶你!”說著,我已經(jīng)跑出了工廠的大門。

周欣然快要跑到大門處時,翻滾的烏云中忽然射出一條閃電,這閃電像是一條狂蛇,仿佛把天空都分割成了兩半,接著,一聲巨大的雷鳴響起,震的工廠里原本就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碎玻璃立刻掉到了地上,大雨傾盆而下,周欣然被雷鳴嚇的尖叫起來,然后扯著嗓子喊道:“東方,東方涵,你快回來,我不掐你了,我好害怕!”

已經(jīng)跑出工廠的我根本沒有聽到周欣然的呼喊,更沒注意到工廠里發(fā)生了什么,只是飛快的向家里跑去,然后心里對于把周欣然甩在了工廠里這事非常得意,終于也輪到我玩她了!

回到家里時,全身已經(jīng)被大雨淋透了,爸爸媽媽竟然都不在家,我獨自一個人呆在空曠的屋子里,看著雨水從玻璃上流下去,眼前總是閃出周欣然的影子,心里開始為她擔(dān)心。

可是窗外的雨下的很大,我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這會周欣然也應(yīng)該到家了,但是又隱隱間感覺不對勁,直到雨過天晴,烏云飛快的偃旗息鼓,藍(lán)天再次成功的守住陣地,我才跑出屋子。

一出屋子,我就感覺到心條加快了,這是只有我上次被一輛小車撞到前才有的預(yù)感,當(dāng)然,不同的是這次的預(yù)感要強烈了不知道多少倍,不安的感覺讓我再也控制不住,用盡全身的力量向那工廠跑去,一路的泥水漸滿了褲子。

當(dāng)我跑到工廠門口時,我的心跳更快了,我迫不及待的沖進(jìn)工廠,開始尋找周欣然,可是她竟然不在!我大喊道:“欣然,你快出來,你快出來啊,我們不玩了,我向你認(rèn)錯!”

可是,她就是不見了,我抱著一絲希望想去她家里問問,剛到工廠門口,發(fā)現(xiàn)她最喜歡的那個小手鏈竟然掉落在門口,平時無論我怎么借,她都不會給我看,這次怎么扔在了門口?

我走夠去,揀起了那掉在泥水中的小手鏈,忽然,聽到一聲聲嘶力竭的尖叫,我嚇的全身顫抖,這不正是周欣然的聲音嘛,她,她怎么了?

看著兒時的我慢慢的轉(zhuǎn)過頭,我感覺到此刻的自己也無比緊張,記憶里感覺似乎轉(zhuǎn)過頭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可是,我現(xiàn)在完全想不起來那是什么事。

從工廠門口,我看到周欣然被掛在工廠的正門處,小小的身體還在掙扎著,看樣子是剛剛被掛上去的,他身后的門洞像是一張巨大的嘴,把她叼在了嘴里。

我全身冰涼,忽然喊出一句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話,就沖了過去,但是,那門口有四米多高,以我當(dāng)時的身高完全不可能救的了周欣然,只能在地上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眼睜睜的看著周欣然痛苦的掙扎,看著她手足慌亂的在空氣了胡亂揮舞,直到,直到靜止。

我的眼淚已經(jīng)模糊了眼睛,看著周欣然的尸體,心里充滿了愧疚,然后暈倒在了地上。

這時,以第三者視角觀看的我,心里像是被剛才看到的那道閃電劃過一樣,剎那間感覺自己想起了很多事,卻又想不起什么具體的!同時,還是記不得周欣然這個兒時的好友!

猛的,我發(fā)現(xiàn)在工廠的角落里一雙明亮又充滿了邪惡的眼睛在盯著兒時的我,那眼神里有一種殺機(jī),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真想提醒兒時的自己趕緊逃跑,可又知道我什么都做了。

“欣然,小涵!欣然,小涵!……”一男一女的呼喚讓此刻的我心中大定,那是爸爸和媽媽!

“你還是那么自私,你為什么不等我?為什么?你不是發(fā)誓了么?你不是發(fā)誓長大了要娶我,要賺錢給我花,要聽我指揮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我飛快的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四周漆黑一片,在這一片漆黑中,一個小女孩正站在那里,雙眼中滿是血痕,眼珠突出在外,幾乎要掉在地上,嘴邊更是掛著鮮血,那白色的長裙?jié)M是污垢。

“周,周欣然!你,你怎么……?”我雖然在記憶里想不出她的存在,但是還是根據(jù)剛才看到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我恨你,我恨你!記住你自己的誓言吧,我恨你,我恨你!……”她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飄忽間仿佛是在千里之外。

我正要解釋,周欣然那死時的表情卻忽然貼在了我的眼前,那突出的眼珠已經(jīng)接觸到了我的睫毛,猩紅的舌頭向著我的嘴里伸來。我無力閃躲,也來不及閃躲,只能,只能……

“不!……”

就在那周欣然的舌頭快要插入我嘴里的時候,四周忽然出現(xiàn)一團(tuán)白光,這白光并不刺眼,反而溫馨無比,一切恐怖的感覺瞬間被這溫馨所取代,我的心里再也沒有恐懼,只剩下平靜、舒適,而周欣然那恐怖的樣子也消失去了,仿佛像一團(tuán)水汽蒸發(fā)在了虛空中。

“沒事了,沒事了!別害怕,有姐姐在呢,姐姐會保護(hù)你!”這聲音是那么柔和,讓我孤獨的心靈一下找到了依靠,我想去尋找聲源,可是卻什么也見不到,它仿佛存在于每一寸空間。

“姐姐,姐姐?……”我的嘴里反復(fù)默念著,感覺上有些陌生,卻莫名其妙的非常親切。

“姐姐在這,姐姐一直在,小涵,別怕!有姐姐在,沒人能夠傷害你!”

我迷茫的眼睛忍不住四處觀望,卻什么也發(fā)現(xiàn)不了,我的周圍根本什么都沒有,只是一團(tuán)白色,這白色充斥在我周圍的天地之間,無邊無際。

那么,這聲音是從哪里來的?這聲音是誰的?是姐姐的么?我有個姐姐?不對?。?!我的心神忽然劇烈的顫動起來,我怎么會有個姐姐?父母只有我一個孩子啊!我從小就不知道什么姐姐,那么,這個聲音到底是誰?她是誰?她在哪里?

我一想到這里,立刻驚恐的向周圍看去,同時,雙腿不自覺的向后退步,希望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可是,就在我想到這問題后,在我退步后,我的周圍產(chǎn)生了一絲絲的怨氣。

這怨氣四通八達(dá),緩緩凝結(jié)成了一張大網(wǎng),罩住了這整個的空間!然后,那聲音又說道:“小涵,我真的是你的姐姐!你的親姐姐,孿生姐姐!小涵,相信我!”

這聲音的語氣里帶著懇求,帶著哀傷,我心神昏亂,實在找不出這聲音是從哪發(fā)出的,隨口問道:“你怎么會是我孿生姐姐?我是獨生子女!你別騙我了!我不會相信你的!你究竟是什么東西?”說完后,我的心里猛然有點后悔,這話有點重了。

果然,那聲音聽到我問它是什么東西后,四周的怨氣更凝重了!她回答道:“小涵,我是你姐姐,我是你姐姐……”那悲傷、愴涼的語氣讓我心里好疼。

我怎么會感覺心疼?難道她真的是我姐姐?可是我就是家里的獨苗啊,從來沒聽父母說過我還有個姐姐!“姐姐,姐姐……你,你現(xiàn)在在哪里啊?”

聽到我叨念姐姐兩個字,周圍的怨氣終于小了很多,那聲音回答我道:“我在你的靈魂里!

……”

“喂,喂!你怎么了?”我的耳邊終于傳來無比真實的呼喚,我的感覺又一次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回到了我的身體上,揚戰(zhàn)戈正驚疑的拽著我的袖子搖晃著我!

“恩?哦,我沒事!剛才,剛才好象是做了個夢!”我搖搖頭,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長長的出了口氣,對于剛才那聲音回答我的最后一句話,我非常懷疑,可是又有些相信!因為在我孤單的時候我總能感覺到身邊不是一個人,總能感覺有人在被我依靠著!可她說是我姐姐,這個真的很難讓我相信!

揚戰(zhàn)戈看出我的異樣,對我說道:“你剛才是不是又有什么幻覺了?”

我冷靜的抬起頭,對他一笑,然后想了想,回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覺,我只能說那些畫面和聲音都太真實了!”

揚戰(zhàn)戈點點頭,對我說道:“你是五陰五陽命!當(dāng)然與眾不同,我雖然對你的命理了解不是很多,但也知道,你這種命理天生就具備溝通陰陽的能力!這可是很多人窮其一生想做也做不到的事??!如果你是我們摸金校尉,有了這種能力,什么墓去不得?”

他說著說著,似乎就要拐到他的盜墓事業(yè)上去,我連忙打斷他,對他說道:“等等,你說天生具備溝通陰陽的能力?這是什么能力?這能力我怎么不知道?”

揚戰(zhàn)戈呵呵笑道:“這是什么能力?這能力說大了能在人間和地府自由往來,說小了能和所有的鬼魂溝通!你當(dāng)然不知道,因為還沒到你知道的時候,時候到了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話,我還是不明白,這個時候到底是什么時候?

就在我們聊天時,車廂里忽然傳來一聲短促而刺耳的尖叫,我和揚戰(zhàn)戈都嚇了一跳,我們倆立刻站了起來,發(fā)現(xiàn)這叫聲竟然是蘇微!

此刻蘇微已經(jīng)站了起來,柔弱的身體不斷的瑟瑟發(fā)抖,而陳易則緊緊的摟著蘇微,瞪著眼睛盯著前面,周圍的人一個個都是駭然的表情,卻不敢動彈分毫。

原本坐在我身邊的那個女孩此時站了起來,這次她沒有低頭,所以她的臉被蘇微先看到了,接著周圍的人也看到了,她對于大家的反映根本不在乎,從座位上起來后,直接走向我這里,走到我面前,也就是揚戰(zhàn)戈的身邊,然后徐徐坐下!

這次我才正視到她的臉,雖然可怕,但心里那原本緊張、恐懼的感覺卻沒有了!揚戰(zhàn)戈笑了笑,不理會其他乘客對我們怎么看待,只是對那女孩說道:“知道么?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鬼呢?唉,決陰命就是厲害!在下佩服!”原來這女孩是決陰命,也就是說她是人!

女孩臉上毫無表情,淡淡的回答道:“天煞孤星命和五陰五陽命哪個不是在我之上,我有什么可佩服的!沒想到我們?nèi)齻€竟然這么快就聚到一起了,還是在這次的火車上,這才是命??!”

揚戰(zhàn)戈點點頭,說道:“沒辦法,老天的安排,誰也逃脫不了!所以,我們兩個一起幫五陰五陽命度過難關(guān)吧!”

怎么是幫我度過難關(guān)?我很不解,正要去問,那女孩卻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輕輕的說道:“我們?nèi)N命理實際上都是不詳?shù)拿?,沒什么可值得炫耀,值得羨慕的!而擁有這三種命理的人要是聚在一起,那么就必定會發(fā)生出乎意料的事,而現(xiàn)在可以說我們?nèi)齻€中,你是最脆弱的,只有你對這些玄異的事還沒什么了解,所以你的危險最大!”

我點點頭,算是明白了這事,揚戰(zhàn)戈又問那女孩道:“師婆,那你說這次的事會很棘手么?”

師婆?我聽的一腦袋霧水,剛明白的東西立刻就亂了,這算是什么稱呼???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對著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叫師婆?

揚戰(zhàn)戈看著我的表情,呵呵笑道:“忘了告訴你,決陰命的傳承是宗族的,不象是我們兩種命理!而師婆的宗族非常厲害,以預(yù)知未來而出名!也就是女…。。”他說著又看了看那女孩。

女孩哼了一聲,把話接了過來,說道:“也就是女巫!宗族規(guī)定有決陰命的女子既是宗族的族長!所以外界的人為了表示尊敬,可以稱呼我?guī)熎?!我的名字?lsquo;白萱’”

我點了點頭,而實際上還是不太明白,但我知道,這些我遲早都是會明白的!我又想起了揚戰(zhàn)戈剛才問的問題,又對著那白萱問了一遍。

白萱面色鄭重的回答我道:“知道么?這列車的路線被我們稱為‘野魂道’!就憑你五陰五陽命,應(yīng)該看到了些這野魂道的厲害吧?”

我想起看到路兩旁蹲著的人連忙點了點頭,然后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我是擁有特殊命理才可以看到,那,那個男孩怎么也可以看到?

第七章亡靈

想到那個云晨的男孩,我連忙向他剛才暈倒的座位看去,可是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云晨不見了!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消失了,這,這是怎么回事?人呢?難道被鬼……?

我正胡思亂想著,揚戰(zhàn)戈笑著問我:“是不是在找剛才那個孩子???”

我向他點點頭,說道:“那孩子好勇敢,剛才我看到一串血染的足跡,他也看到了!我勸他離開這節(jié)車廂,可是他竟然要陪著我,結(jié)果剛才那只鬼出現(xiàn)的時候把他嚇暈了!現(xiàn)在,現(xiàn)在卻不見了?是不是被那鬼……?”我非常擔(dān)心那孩子的安危,語速極快,不知道他明不明白。

揚戰(zhàn)戈冷冷一笑,對我說道:“你還是別操心別人了,先照顧自己吧!那小子叫什么晨?啊,云晨是吧?哼哼,他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揚戰(zhàn)戈的表情很不屑,仿佛很鄙視云晨。

我完全不清楚他這是為什么,替云晨報起不平,對他說道:“你怎么這么說,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孩子能有膽量與我共同面對剛才的事,這……”

還不等我說完,揚戰(zhàn)戈就反問道:“這可能么?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怎么會對這些事沒有害怕的心理,先不說別的,看到你說的那串足跡后,正常的孩子早就嚇的離開這節(jié)車廂了,別說什么留下來陪你了?你真以為他是個普通的孩子么?我告訴你,他是亡靈,也就是說他也是鬼,只不過他自己不知道!而實際上他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明白了!”

我不敢相信揚戰(zhàn)戈說的是真的,因為云晨給我的印象實在太好了!我看向白萱,希望她能說點什么,白萱卻只是向我點點頭!可我還是不相信。

白萱對我說道:“東方,你不用不信!這是事實,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他是正常人,就會像這車廂里其他的人一樣,對于剛才的事根本一無所知!除非他和你一樣是擁有五陰五陽命的人!可是,這幾率小的可憐,因為五陰五陽命實在難得!”

實際上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五陰五陽命到底是怎么回事?聽白萱說起,我暫且拋下了云晨的事,因為我知道面前這兩個人統(tǒng)一了口徑的話,基本上就沒有什么不可能了!“五陰五陽命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給我講講么?”

白萱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然后搖搖頭,說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機(jī)會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對了,在我剛才過來之前,我感覺到你的身體里充滿了陰氣,一個男人就算你是五陰五陽命也不可能會有那么重的陰氣的,你能告訴我你剛才看到了什么么?”

對于剛才我看到的東西,我的記憶有些模糊,但還是對白萱說了一些大概,于是我把那個小女孩周欣然和那個自稱是我姐姐的聲音說了一遍,白萱聽了,臉色變了變,那左邊的臉上竟然籠罩著殺氣!

她低聲對我說道:“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叫云晨的小子絕對不簡單,如果他不是一個亡靈,那么他就是一個魂道高手!”她說著,又問揚戰(zhàn)戈道:“剛才東方發(fā)愣的時候,那個云晨還沒有離開是吧?”

揚戰(zhàn)戈點了點頭,因為他很注意云晨,憑他天煞孤星命加上多年摸金的經(jīng)驗,他早感覺出這云晨的不同之處,他說道:“那個云晨是在東方小子發(fā)愣后才離開的,當(dāng)時我就是元力耗盡,要不然非抓住他不可!”

白萱搖頭說道:“你若不是元力耗盡,他怎么能離開?”

揚戰(zhàn)戈聽的一驚,然后問道:“師婆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是看準(zhǔn)了我會耗盡元力,然后算準(zhǔn)了時機(jī)才離開?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這些事他早就計劃好了么?”

白萱似乎對于揚戰(zhàn)戈對她的尊稱不太感冒,點頭說道:“當(dāng)然,我說了這小子可能是個魂道高手!你剛才看到的鬼魂,大概就是這小子弄出來的!他計劃好了,讓你和那鬼魂斗個兩敗俱傷,然后他才有時間對東方下手!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你和東方!”

揚戰(zhàn)戈的眼睛里寒光閃爍,自嘲般的冷笑道:“沒想到我老揚竟然被個毛頭小子算計了!”

白萱勸慰道:“魂道高手,自幼就經(jīng)歷了我們現(xiàn)在才經(jīng)歷的事,對于心計早已通透!如果沒這點心思,還怎么控制鬼魂!另外,也不用把他想的過于厲害,他心智上雖然精明,但是法術(shù)上其實并不高超!那只與老揚你搏斗的鬼魂恐怕是他所飼養(yǎng)的最厲害的鬼魂了,也就是說他是用出了全力的!老揚你完全可以在下次遇到他時打敗他!”

揚戰(zhàn)戈聽白萱堂堂宗族族長,巫道大者這么稱呼他,還對他的勢力加以肯定,臉上陰霾的表情散去不少,連忙對白萱說道:“師婆過獎了!但是我們現(xiàn)在還有很多疑問,像為什么他要在東方身上做手腳?他出于什么目的?還有東方看到的那個小女孩是誰?那個聲音是不是他的姐姐?這些都太離奇了,我們還要從長計議!”

白萱點點頭,沒有回答揚戰(zhàn)戈的問題,而是先說道:“老揚你不必客氣,師婆的稱呼就不用叫了!以后叫我小白就可以,東方你也是!你不覺得在大庭廣眾下那么叫有點怪異么?”

揚戰(zhàn)戈聽了,心里暗笑:你長的就夠怪異了,還嫌稱呼老?但表面上還是很客氣的說:“恩,師婆……不是,小白你說的對!”

白萱這才說道:“至于那云晨為什么要算計東方,我還猜不出來,也無法通過巫術(shù)預(yù)言!因為云晨做的很干凈,連一點氣息都沒留下,恐怕他也知道我的存在了!”

這話一出,我和老揚都是一陣心驚,云晨那么小的年紀(jì)就能把事情做的這么滴水不漏,看來還真是個高手!而老揚的心里對自己可以戰(zhàn)勝云晨這事產(chǎn)生了懷疑。

白萱又說道:“東方看到的那個叫周欣然的小女孩我倒是可以占卜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給這事提供點線索!”

聽她這么說,我和老揚才有了點信心,連忙問她需不需要我們幫忙,白萱笑了笑,對我們說不用,她笑的時候很詭異,右邊的臉燦爛陽光,可左邊的臉還是那么陰鷙!老揚讓他坐到了里面,只見她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拿出幾枚銅錢,然后單手攥住,嘴里念念有詞,接著很隨意的把銅錢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定睛開始觀看卦象。

說實話我很懷疑這幾枚銅錢能表示什么!看著白萱臉色凝重,半天沒說話,我轉(zhuǎn)頭看向車廂那邊的陳易和蘇微,卻發(fā)現(xiàn)陳易帶著警惕的眼神正在打量我,我心里一笑,轉(zhuǎn)過頭來,發(fā)現(xiàn)白萱正瞪著眼睛看著我,仿佛要把我看穿,左邊的眼睛里閃著一絲微不可見的藍(lán)光。

白萱的臉色不太好看,老揚問他怎么了,卦里說什么?她想了想,回答道:“卦象很奇怪,不過我可以斷定那個小女孩周欣然不是東方兒時的伙伴,但就算云晨是魂道高手也不能把一個人靈魂中的記憶修改???這個云晨絕對不是善類!”

我想了想,又說道:“還有那個自稱是我姐姐的聲音呢?她說她在我的靈魂里?這,可能么?”

白萱很巧妙的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說道:“如果她在你的靈魂里,那么云晨就不可能修改你的記憶了!也就是說如果她存在,那么只能證明那個小女孩的記憶是你真實的經(jīng)歷!”

真實的經(jīng)歷?不,不可能,我才沒有那樣的經(jīng)歷,我才沒有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自己面前死去!但是我的兒時記憶一直都是模糊的,難道,難道這是真的?

第八章鬼打墻

關(guān)于我的童年,我的記憶一直都是很模糊,父母經(jīng)常說起些我小時侯做過的啼笑皆非的事情,可是我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我不知道我的童年發(fā)生過什么!我一直懷疑童年時發(fā)生過什么事,而且一定是大事,因為這件事我童年的記憶才變的模糊,也就是說這件事對我童年造成了陰影。

如果我真的親眼看到一個叫周欣然的女孩在我面前掙扎,然后死去,這也可以說是我是我對童年記憶模糊的一個理由,但是這個記憶對我來說真的很陌生!父母也從未和我說過這事。

我想,還是那個云晨對我做了手腳這個可能性比較大,這小子為什么這么做呢?但是,白萱說了,就算是魂道高手也不能把一個人靈魂中的記憶修改!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我緊皺著眉頭,白萱對我說道:“別想了,那云晨的目的不只是修改你的記憶,肯定還有別的,他會出現(xiàn)的!我們小心防備著就是了!魂道高手其實主要還是操控鬼魂的,別太擔(dān)心!”

我點點頭,老揚說道:“對,還是別想那個小子了!我看咱們還是研究下怎么度過這野魂道吧?野魂道遇到我們?nèi)齻€可真是麻煩啊!小白你能不能占上一卦,看看前途怎么樣?”

白萱笑著搖搖頭,回答道:“不用占卜了,野魂道遇到咱們?nèi)齻€聚在一起肯定會像惡狼遇到了食物,呵呵,這是怎么也逃避不了的!我們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還沒明白野魂道意味著什么,聽他們兩個說的很嚴(yán)重的樣子,就問道:“野魂道究竟是什么啊?很厲害么?聽小白的意思我們只能被動的防守了?”

白萱看看老揚,對老揚說道:“老揚,你給東方講講野魂道吧,別嚇到他就好,呵呵!”

老揚哈哈一笑,對我說道:“野魂道嘛,顧名思義,就是野鬼游魂聚集的地方!而這條野魂道上的野鬼游魂可都是當(dāng)年抗日時候被害死的人!這些人怨氣極重,聽說當(dāng)年文殊院的一通大師聯(lián)合了九家佛寺的高僧都沒有把這怨氣化解,可見這里的怨氣有多么大!我們?nèi)齻€命理奇特,這野魂道上的孤魂野鬼最喜歡我們這樣特殊命理的人了,呵呵,我們就是他們的補品!”

我聽的頭皮一陣發(fā)麻,但既然是被日本人害死的,應(yīng)該是中國人啊,中國鬼也海中國人?你們應(yīng)該沖日本人使勁??!

我對老揚說了我的看法,惹的老揚哈哈大笑,對我說道:“這些鬼確實是中國人,有給鬼子修建工事而被害死的勞工,有抗日的軍人,也有占山為王的胡子!可是成了鬼魂之后,他們哪里還分國界?。抗苣阒袊?、日本人,統(tǒng)統(tǒng)拿下!呵呵,只不過對普通的中國人還是不會下手的,但日本人要是經(jīng)過這里,肯定是十死無生!我們這樣的命理天生就對他們有吸引力,把我們的靈魂合并了,他們就會放棄自己的怨恨,有可能可以去轉(zhuǎn)世重生!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我無奈的看看他,長嘆了一聲,其實世界就是這樣弄人,無論是人是鬼都是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好處,什么都是可以犧牲的!我和老揚、白萱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不是這樣呢?恐怕他們也會因為自己的利益而對我下手吧?

我正想著,列車員忽然高聲報站:“前方到站——牙克圖!請下車的旅客做好下車的準(zhǔn)備,列車正點到站,時間18點04分!”

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jīng)過了接近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中發(fā)生的事恐怕我今生都難以忘記!老揚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都到牙克圖了??!這車還是很快的嘛,要是能安全的過了牙克圖,那就等于安全的過了野魂道!東方,你祈禱吧!嘿嘿!”

我看著他又拿出那副無賴的樣子,對著他瞪了一眼,然后說道:“我祈禱?就好象沒你事似的,你也祈禱吧!我掛了,你也別想跑!”

老揚把脖子一仰,對我說道:“哼,你家揚叔叔是天煞孤星的命,怕過什么?這幾年里我縱橫各種大墓,死里生里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次了,這一次我也不嫌多!不過,你小子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嘛,嘿嘿,你肯定是第一個掛了!揚叔叔我起碼還有逃跑的能耐!”

聽了他的話,看著他那一副我死定了的表情,我真想沖上去給他一巴掌,這小子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幫助我度過難關(guān),這會兒到先自保起來了!我正要反駁,發(fā)現(xiàn)白萱一言不發(fā),眉頭緊皺,右邊的臉陰沉如水,左邊的臉更是恐怖,那如蚯蚓般的疤痕又蠕動起來!

我被她的表情嚇了一跳,看了老揚一眼,然后問她道:“小白,你,你怎么了?不舒服?”

老揚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但是他沒有去問白萱,而是站了起來,左觀右望,似乎在尋找什么異樣,我看看白萱,她根本沒有回答我的意思,也學(xué)著老揚的樣子站了起來。

列車上有很多乘客都是要在牙克圖站下的,這些人都在收拾著自己的行李,然后向車廂的門口走去,排起了一條長隊,這些似乎并沒什么不一樣的,可老揚和白萱是怎么了?

就在我納悶的時候,列車停了,乘客們從車廂兩邊下車,我注意到左邊排在第一位的是個女人,這女人一頭黃色的頭發(fā),大概是燙過了,雖然凌亂,但看起來還挺有型的!她穿著緊身的紅色皮衣,下身是一條低腰的牛仔褲,亮銀色的腰帶是很寬的那種!她的打扮確實比較妖艷,加上她苗條的身材很惹人注意。

車廂門一開,她第一個走了出去,然后后面的人魚貫而行,兩邊的人都光后,還是沒什么事發(fā)生,可白萱的表情更凝重了,而老揚的臉色也變了。

我正要問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卻看到那個打扮時尚的女人從右邊的車廂走了進(jìn)來,我正驚疑間,又看到那些原本排在她后面的人也從右邊的車廂走了進(jìn)來,而從左邊車廂走出去的人和他們一樣,從右邊的車廂里走了出來,這些人一看到自己回到了原來的車廂,都是非常驚訝,排在后面的人又轉(zhuǎn)回頭向后走,可是總走不出這節(jié)車廂,最終都回來了,紛紛嚷嚷的議論著這離奇的事!

此刻我才明白老揚和白萱為什么變了表情,再看看老揚,他臉色很難看,只見他向窗外看了看,然后沉重的呼吸了一下,對白萱說道:“小白,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白萱點點頭,說道:“看來這一劫必定要過?。≡趺醋龆际菬o濟(jì)于事的!不過還好,這不是什么太危險的事,可是,我又感覺這其中一定有后招!而且是很兇狠的后招!”

老揚點點頭,拿出領(lǐng)口處懸掛的那枚紅色玉石,發(fā)現(xiàn)那玉石上強烈的藍(lán)色光芒,那光芒詭異無比!與玉石本身的紅色相互輝映,顯的很神秘。

白萱拿出銅錢,嘴里叨咕了幾句后,單手攥住,另一只手豎起食指和中指,然后用這兩根手指在左邊的臉上一抹,把銅錢扔在了桌子上。

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就在白萱用手指在臉上一抹的瞬間,那張恐怖的臉竟然變的和右邊的臉一樣了,那一刻的白萱就像是天界仙子降世,圣潔而不可侵犯!可當(dāng)銅錢落到桌子上,她的手指從臉上拿開后,那左邊的臉又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實在夠神奇!

看著散落在桌子上的銅錢,白萱搖搖頭,對老揚說道:“卦象兇險!這次的事不是那么簡單!老揚,我們必須要盡全力了!”

老揚點點頭,看看那些還在驚疑中的乘客,嘆道:“鬼打墻竟然運用到這樣的境界,這次的麻煩還真是不小??!”

鬼打墻?這東西我到是聽說過,這次算是見識了,原來就是和迷魂陣差不多!不過,這有什么可怕的呢?我很不解的問白萱。

白萱淡淡的說道:“這里面可怕的地方在于,你無論怎么走都走不出去,除非你能觸發(fā)某一個事物,這樣就可以破解!但是鬼打墻的事物是不固定的,所以想做到這一點是很難的,如果你想憑亂走走出去的話,只怕會被累死,在鬼打墻里你每走一遍都會消耗掉一定的陽氣,不需要走幾遍,就會累倒在地,所以我們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只要到了天亮,鬼打墻就會自動消除!”

“等?”我對于白萱的這個答復(fù)感覺實在夠被動,這么等下去等到天亮么?

老揚呵呵笑了笑,對我說道:“放心,不用等到天亮!如果這是野魂道上的孤魂野鬼想對付我們,根本不會等到天亮,只要發(fā)現(xiàn)我們沒上當(dāng),他們遲早會動的!”

這兩個人哪一個都比我強,對于他們說的話,我只能接受,轉(zhuǎn)過頭,我看到有些旅客還在不斷的來回走,可是每一次都是從左邊的車廂出去,然后從右邊的車廂走出來!沒走上五次,這幾個人就被累的滿身大汗,氣喘吁吁!果然是很消耗陽氣!

我看看白萱,對她說道:“呃,小白,難道我們就看著他們這樣么?”

白萱很冷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對我說道:“那你還想怎么樣?告訴他們這是鬼打墻,讓他們別走了?先不說他們會不會相信,如果相信了,這么多人肯定會發(fā)生恐慌的!到時候就不是我們?nèi)齻€的事了,而是整節(jié)車廂的事!”

我明白她說的意思,對她點點頭,如果真的發(fā)生恐慌,那么那些孤魂野鬼和那個在暗中窺探的云晨都會有所動作,那就麻煩了!

不過,就算我們沒說,那些乘客也意識到不對了,分分要找列車員和乘警,但是卻怎么也找不到!

陳易也發(fā)覺事情不對,緊緊的摟住蘇微,蘇微的目光卻看向了白萱,畢竟白萱的模樣實在是很恐怖,可能這一點上讓蘇微感覺現(xiàn)在的事和白萱有關(guān)系吧!

我看到蘇微和陳易說了些什么,然后陳易橫眉立目的看向了我們這邊,雖然表情很氣憤,但是眼神里也沒有多少底氣!在這樣靈異的事面前,就算你天不怕地不怕也是提不起勇氣的!

過了大概十分鐘,車廂里一下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面如死灰,因為已經(jīng)有幾個不信邪的人被耗盡了陽氣,累的暈倒在了地上!

白萱和老揚都很鎮(zhèn)定,但是表情可不輕松,我看到老揚不時的看看自己配掛的那枚玉石,看到那玉石上的藍(lán)色光芒忽強忽弱后,臉色就更凝重了一些!

而白萱也關(guān)注著這一點,我雖然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事情可能更嚴(yán)重了,忽然,老揚眉頭一皺,那紅色的玉石上閃過一道很詭異的紫色光芒!白萱也看到了這一幕,左邊的臉上明顯的籠罩了一層陰霾的氣息。

蘇微小聲的對陳易說要上廁所,陳易看看死氣沉沉的車廂,然后拉著蘇微站了起來,向車廂盡頭的洗手間走去,到了洗手間門外,陳易守在了那,蘇微像一只小貓似的躡手躡腳的推開了門……

“啊!……”

這絕對是撕心裂肺的尖叫,整節(jié)車廂的人都被蘇微這一聲尖叫嚇的哆嗦了一下,然后都站了起來,看向了蘇微,而蘇微已經(jīng)暈倒在了陳易的懷里。

我也被蘇微的這一聲嚇的一個激靈,然后迅速站了起來,看到陳易正扶著暈倒的蘇微,蘇微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而陳易也好不到哪去,不僅是扶著蘇微的手,連全身都在顫抖著!

老揚第一個竄了出去,三步兩步的就沖到了那里,然后對在洗手間周圍的人大喝道:“都退后,要命的都退后!”

大家聽了他的話,根本來不及反映,下意識的都退向了一邊和兩旁,如果是平時,聽他這么喊的還以為是車匪呢!但現(xiàn)在這么詭異的時候,誰都沒有意見。

陳易已經(jīng)嚇的動彈不得了,老揚先是拽了他一把,發(fā)現(xiàn)他不等動彈后,一只手拽住他,一只手拽住蘇微,沒看他用多大的力量,就把兩個人都拽到了身后。

然后他看才看向了洗手間里,一看到那里面的景象,連老揚這么冷靜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變的非常難看。

我也飛快的沖了過來,老揚看到我過來時,正要對我說不要看,準(zhǔn)備把我推開,可手剛伸到一半,我已經(jīng)站在了洗手間門口,向里面一看,嚇的我臉色蒼白,幾乎就暈了過去。

那個曾經(jīng)警告過老揚的乘警此刻正以很奇怪的姿勢躺在洗手間里,只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死尸了!只見他身體呈現(xiàn)出一個大字型,可后背卻直挺挺的靠在背后的窗戶上,四肢明顯的已經(jīng)僵硬了!

他的雙眼已經(jīng)成了兩個空洞的窟窿,那窟窿里幽深、可怖!而他的嘴也張的大大的,牙齒已經(jīng)變成了灰色,看到這景象,就讓人覺得他仿佛是已經(jīng)死去了很長時間,成了干尸!

更詭異的是他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血跡,身體的皮膚扔保持著正常的樣子,可指甲卻長的有點嚇人,幾乎已經(jīng)達(dá)到了和手指一樣的長度。

我已經(jīng)被嚇的沒有了呼吸,就在快要自己把自己憋死的時候,白萱到了我的身后,伸出她冰涼的小手在我的后心處推了一把,我這才順過這口氣,劇烈的喘息起來,老揚看了看白萱,對她說道:“小白,你看這是怎么回事?這樣子可不像是鬼打搶那么簡單!”

白萱的臉色難看至極,他沒有立刻回答老揚,而是盯著那乘警的尸體,想了半天,才說道:“不,這確實是鬼打墻,但這不是普通的鬼打墻,我們?nèi)齻€還真是被這些孤魂野鬼高看了啊!麻煩的事還在后面呢!”

我哆哆嗦嗦的指著那乘警的尸體,問道:“那,那現(xiàn)在該,該怎么辦?”

老揚看看我的樣子,竟然呵呵的笑了起來,雙手一攤,雙肩一聳,對我說道:“怎么辦?涼拌!”

我正要對他發(fā)怒,現(xiàn)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怎么還有心思開玩笑,陳易卻大喝道:“就是他,一定是他搞的鬼!那警察一定是他殺的!”

我和老揚還有白萱都很驚訝的回過頭,發(fā)現(xiàn)陳易正怒目橫眉的用手指著老揚,乘客們也都警惕的看著老揚,也有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眼神很懷疑的看著我們。

陳易感覺自己的話說的有點沒頭沒腦,連忙解釋道:“有個警察死了,死在洗手間里了!那個警察就是剛才查咱們身份證的警察,剛才這個人就和那個警察有口角,警察都說了要他規(guī)矩點,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害死了那個警察!”

這話一出口,有兩個剛才看到老揚和那警察調(diào)侃人也警惕起來,我們?nèi)齻€立刻被孤立了,因為其他人都退到了后面。

老揚很鎮(zhèn)定的笑了笑,對大家說道:“對,剛才這個警察是跟我說了點什么,但是,難道我就因為幾句話而把一個警察殺了么?這列車上恐怕不只是有這一個警察吧?我不要命了么?小子,你是不是被嚇蒙了啊?你有我殺人的證據(jù)么?”

那些乘客聽老揚這么說,眼神都集中到了陳易身上,陳易左看右看,然后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我,我雖然沒證據(jù),但是,但是,你還是可疑的!”

這話一出口,很多乘客都不在相信他了,有幾個好事的還想過來看看洗手間里的情況,畢竟他們都沒看到那乘警死在了洗手間里,只是聽我們說而已!

老揚一邊笑一邊走到了陳易的身邊,伸手拍了拍陳易的肩膀,然后對陳易說道:“小朋友,你別緊張,警察叔叔雖然死了,但是還有我這個國家安全局的叔叔呢!”說完,他又對那些乘客高聲說道:“同志們,現(xiàn)在我向大家表明我的身份,我是國家安全局的特工,大家不要害怕,雖然一名警察同志已經(jīng)被歹徒害死,但是還有我領(lǐng)導(dǎo)大家!”

我心里暗道:這老揚可真能編,看他一臉的嚴(yán)肅,語氣即沉著又冷靜,還真有幾分像是國家安全工作人員的樣子!白萱聽老揚這么說,沒有什么表情,拉了我一把,然后拽著我向我們原來的坐位走去。

那些乘客聽老揚這么說,竟然有很多人都相信了,老揚見了,對大家展現(xiàn)出一個領(lǐng)導(dǎo)般的笑容,然后安慰大家道:“同志們,別害怕,現(xiàn)在的事絕對和那些虛無縹緲的想像沒有關(guān)系,這只是恐怖分子對我們下的黑手,同志們要相信黨,相信組織,只要有黨在,有組織在,有我在,我就敢保證讓大家安然無恙!……”

他說了一大堆,正在意猶未盡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面前的眾多乘客臉色大變,個個都是一副驚駭?shù)谋砬?,老揚被這些表情弄的有些發(fā)蒙,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我顫抖的指著老揚喊道:“老揚,你,你背后……”

第九章斬尸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因為滿臉得意,頗有指點江山意思的老揚身后正站著那個死去的乘警,而現(xiàn)在那乘警雖然還是保持著死亡時的樣子,可是他的身體竟然可以自由行動了,他瞪著已經(jīng)被幽暗的窟窿所替代的眼睛,張著黑乎乎的大嘴,露出那已經(jīng)變成灰色的牙齒!雙臂向前伸著,可并不是筆直的,他的行動雖然看上去有些笨拙,但他的周圍有一種濃烈的讓人懼怕的氣息,這氣息有如實質(zhì),壓迫著眾人的神經(jīng)。

老揚在我說話的同時也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什么,他沒有回頭觀察,而是低下了頭!因為他脖子上掛著的那枚紅色玉石此刻正散發(fā)著淡藍(lán)色的煙霧,按煙霧并不濃烈,但其中卻存在著一種血腥的刺鼻氣味!

老揚的眼睛一瞇,然后猛然睜開!寒光在他雙眼猛然睜開的那一剎那暴閃而過,他低喝一聲,飛身而起,以一個極高難度的動作施沽艘徽瀉蟀諭齲≌庖煌瓤烊縞戀紓?芏噯碩濟(jì)揮鋅辭宄??

“砰!”

老揚的這一腿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了那個死亡的乘警頭上,可是那死尸連最基本的晃動都沒有,依舊木然的伸著雙臂,雙手上的十個指甲都散發(fā)著幽綠的光芒,在老揚剛收回了腿的一刻,忽然一反常態(tài),以極快的速度用左手上如刀子般的指甲向著老揚的腿上抓去,而另一只手則向老揚的胸前猛抓!似乎要抓破老揚的胸膛,掏出老揚的心臟!

他們的動作都非常迅速,我和眾多的乘客根本連反映都來不及,可老揚的身法卻靈活異常,只見他整個人憑借著雙腿的力量竄到了半空中,然后一聲暴喝,左腿狂踢那死尸的爪子,砰!

又是一聲悶響,這一下看來老揚是用了全力的,至少把那死尸的爪子踢到了一旁,然后老揚半空中轉(zhuǎn)身,右腳飛快的點向死尸的面門,借著這力量,身子飛沖出三米左右的距離,到了我們的身邊。

他和那死尸打斗的一連串動作幾乎就是在瞬間完成的,快的讓我們都沒有眨眼的機(jī)會!老揚跳到我的身邊后,看了一眼白萱,對白萱氣鼓鼓的說道:“你是不是知道這家伙出來了?怎么不事先告訴我,倒是先拉走了東方?我可是主力!”

我驚訝的看了眼白萱,發(fā)現(xiàn)白萱右邊正常的臉上,嘴邊帶著一絲奇怪的笑容,這笑容有些奸詐、油滑的意味!她聽老揚指責(zé)她,對老揚淡淡的說道:“你可是國家安全局的特工!這樣的事也只有你能擺平,我不拉著東方離開,難道讓我們一起被那死尸殺了么?”

老揚正要反駁,可看到周圍的人正用一種依賴的眼神看著他,他知道:經(jīng)過白萱這么一說!自己剛才的話這些乘客都信了,也就是說現(xiàn)在自己必須來擺平這件事!我看到他暗中瞪了白萱一眼,然后對乘客們說道:“快,大家后退!現(xiàn)在的事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的常識,請大家快退到另一邊去!”

乘客們本來被那死尸嚇的呆在了原地,現(xiàn)在聽他這么一說,都如夢方醒,亂烘烘的向另一邊跑去!這其中也包括將信將疑的陳易。

看到他們前擁后擠的,老揚忙喊道:“都別亂擠,別把前面的人擠到這邊來!”

這下,乘客們才有了點秩序,白萱看了看我,對我說道:“東方,咱倆也退后一點吧,別妨礙老揚斬殺這尸體!”她說的輕松,我可為老揚捏了把汗!就從剛才老揚和那死尸過了的那兩招看,老揚就根本落在下風(fēng)!還提什么斬殺?。?/p>

看到我站在原地不動,白萱一把抓住我的腕子就向后拽我!我只感覺到一股奇大的力量把我輕飄飄的拽動了起來,心里不由驚訝于白萱的手勁!

老揚又瞪了白萱一眼,忽然一撩衣服,從衣服里抽出一把短劍來,那短劍長約三十厘米,劍身上寒光如水,在車廂里有些昏暗的燈光中反射著湛藍(lán)的光芒,只是這么一看,就知道這把短劍絕對是寶物!

那死尸本來在向老揚攻擊了兩次后就又行動遲緩起來,可老揚剛剛亮出這口短劍,那死尸空洞的雙眼里立刻閃出紅褐色的光芒!身體的關(guān)節(jié)一陣暴響,十個指甲更是延伸出了好幾厘米,身體像是彈簧一樣向著老揚沖來,十個指甲直刺老眉心、咽喉、前胸等要害!

老揚面對這死尸凌厲的攻擊并沒有慌張,而是右手持劍,左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小瓷瓶,只見他把瓷瓶里的粉末向劍上一潑,然后竟然迎著那死尸就沖了上去,我聽到身后傳來驚訝的叫聲!我的心里也是一震,這老揚瘋了么?

一團(tuán)湛藍(lán)色的光芒和一團(tuán)幽綠的光芒塞滿了我的視線,我只聽到空氣中傳來一陣“喀嚓……咯嘣……”的聲音,當(dāng)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老揚用短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呼吸很不均勻,額頭上已經(jīng)見了汗!

而那死尸則仿佛被施展了定身咒,整個身體像木雕泥塑的一樣站在那,雙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那紅褐色的光芒,雙臂向下垂著!

白萱點了點頭,然后對老揚說道:“厲害!魚腸古劍加上這套劍法足以收拾這詐尸的東西了!”

老揚雖然氣喘吁吁,但動作上卻依然很利索,他轉(zhuǎn)過頭對白萱說道:“行了,別吹了!魚腸劍要不是配上‘融尸粉’也是白搭!這家伙可不是詐尸那么簡單,它是被鬼魂上了身,這叫借尸還魂!”

我還是很擔(dān)心那個死尸,對著老揚說道:“老,老揚,那家伙怎么樣了?掛了么?”其實我問的,也是那些乘客想問的,因為我們都只是看到那家伙傻站在那里而已,老揚剛才做了什么我們根本沒看到!

老揚嘿嘿一笑,又恢復(fù)了那無賴相,然后把短劍收了起來,故意裝帥似的把頭發(fā)一甩,然后打了個響指!

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那個死尸的身體竟然冒出一團(tuán)的青煙,青煙從死尸的七竅冒出,散發(fā)出腥臭的氣味,然后在不到十秒中內(nèi),地上只剩下破爛的衣服和一堆膿水,那死尸的整個身體都不見了,或者說化成了青煙!

很多乘客都看的呆了,老揚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形象已經(jīng)是一名光榮的國家安全局工作人員了,忙站到了旁邊的坐位上對大家說道:“同志們,同志們!危險已經(jīng)解決了!大家安全了!”

他說完后,那些乘客愣了一下,然后爆發(fā)出一陣巨大的掌聲,連陳易都拍了兩下手,老揚頗為沾沾自喜,他出身是盜墓賊,什么時候享受著這種榮譽?

掌聲過后,那個穿著時尚的女人對老揚問道:“特工同志!那剛才的東西是什么啊?這個不像是恐怖分子吧?難道是他們做的生化實驗?”

老揚本來也想著怎么解釋這事呢!聽到這女人一說,一下來了精神,換上一臉嚴(yán)肅的表情,對眾多乘客說道:“同志們,我必須要說現(xiàn)在的世界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實際上卻是暗流涌動!某些國家對我們國家的健康發(fā)展耿耿于懷,他們就是看不慣我們國家富強!所以,他們希望可以通過卑鄙的手段破壞我們國家的安定!我們國家安全局早已經(jīng)注意到這次的列車有異常,所以派出我來調(diào)查!可是我們沒想到,對方竟然使用了生化武器!這是讓全世界都痛恨的,為了祖國,大家要勇敢起來,我只能保證眼前的危險已經(jīng)被我解決了!可是還會發(fā)生什么,這些都是不可知的,所以,同志們,我們一定要為了祖國的安全而做好準(zhǔn)備!同志們,現(xiàn)在就是祖國需要我們的時候,讓我們團(tuán)結(jié)起來,打敗那些卑鄙的陰謀者!中國萬歲,中國萬歲!”

我實在沒想到這老揚竟然有這樣的口才,這翻話雖然扯的遠(yuǎn)了點,但是卻也能在這特殊情況下解釋剛才發(fā)生的事!尤其是最后那句“中國萬歲!”說的鼓舞人心,我看到有個年齡大一點的大爺激動的甚至把拐杖都舉了起來,高喊著“中國萬歲”!

白萱也很欣賞的看了看老揚,對于老揚剛才的表現(xiàn)很意外,也很滿意!

這時,忽然傳來一聲驚叫,嚇的所有人都是一哆嗦!撲通!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從車廂的一頭摔了出來!

剎那間,所有人都安靜了!因為大家開始意識到他們現(xiàn)在仍然被困在這節(jié)車廂里……

第十章百鬼夜行

車廂里一下沉寂了,雖然老揚已經(jīng)把那個恐怖的死尸清除了,可是現(xiàn)在鬼打墻還是沒有破除,乘客們先是面面相覷,接著把視線都集中到了老揚身上,此刻,這些乘客已經(jīng)把老揚當(dāng)成了依靠,老揚剛才的表現(xiàn)贏得了乘客們的信任。

但是老揚卻是一陣為難,這鬼打墻可不是他能力之內(nèi)的,想破除鬼打墻的話,必須要找到這鬼打墻的觸發(fā)條件,如果不知道這觸發(fā)的條件,一切都是白費。

可老揚看到大家的目光都在看他,而且都是一副期待的樣子,只好硬著頭皮對大家說道:“呃,大家一定不要亂!之所以大家會走不出這節(jié)車廂,是因為恐怖分子使用了目前的最高技術(shù),把大家封鎖在了這節(jié)車廂里!而我事先沒有想到他們會使用含量這么高的技術(shù),所以暫時沒辦法破解!這是我工作上的失職,我在這里給大家道歉!”說著,老揚還煞有介事的給眾多的乘客鞠了一躬,那模樣還真有點意思。

眾多乘客聽到這位“國家安全局的同志”向他們表達(dá)了歉意,紛紛說道:“同志,你不用這樣,這么卑鄙的手段他們也用的出,就說明了他們的陰險,你不用自責(zé),這不是你的錯!只是我們的對手太狡詐、太狠毒了!”

聽到這些無知的乘客安慰老揚,我差點笑了出來,這老揚演的還挺投入!白萱則面無表情,只是冷眼旁觀著!

老揚暗暗的抹了把汗,對著眾多乘客一拍胸口,慷慨激昂的說道:“同志們放心,作為國家安全機(jī)構(gòu)的人,我的責(zé)任就是保證大家的安全!為了這一點,我就算犧牲了也無所謂!”

這幾句話在這個時候,非常有影響力!那些乘客聽了,竟然有幾個感動的熱淚盈眶,所有人都為老揚的表態(tài)鼓起了掌!連陳易和剛剛蘇醒過來的蘇微都用力的鼓動著雙手,滿臉都是佩服的表情。

老揚很滿意大家的表現(xiàn),也很滿意自己的表現(xiàn),他指了指我和白萱說道:“同志們,這位小同志實際上擁有著特殊的能力,所以他現(xiàn)在和你們不一樣了!我臨時聘用他做我的助手!還有這位女同志,大家不要以貌取人,他其實是國家特殊組織的成員,是兄弟機(jī)構(gòu)特別委派來的!大家一定要聽從我們?nèi)齻€領(lǐng)導(dǎo)!目前的局勢是很緊張的!如果不按照我們的領(lǐng)導(dǎo),大家都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陳易和蘇微,還有兩個剛才和我們坐在一排的乘客有點驚訝的看了看我和白萱,當(dāng)然主要的目光是集中到我的身上的,他們實在看不出我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但是老揚都發(fā)了話,他們也只好服從!

老揚和白萱研究了一下,覺得現(xiàn)在必須要大家保持秩序,否則如果野魂道上的孤魂野鬼有什么舉動的話,肯定會有傷亡!于是,老揚對大家說道:“同志們,我知道大家可能是第一次面對恐怖分子,但是大家不要慌亂,現(xiàn)在聽從我的安排!經(jīng)過我和這兩位同志的研究決定,大家全都坐到車廂的中間!不要隨便走動!”

我們?nèi)齻€在大多數(shù)乘客心里已經(jīng)變成了權(quán)威,聽老揚說完后,很多人立刻走向了中間的坐位,眾人都坐好后,老揚對白萱說道:“小白,你去那邊車廂的盡頭吧,我?guī)е鴸|方看守住這邊!如果有什么情況,我相信你還是可以搞定的!”老揚說話的時候,眼睛眨巴了兩下,又恢復(fù)了無賴的表情。

白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向著車廂另一邊的盡頭走去,她走路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而且肩不動,膀不搖,看背影完全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老揚等白萱走遠(yuǎn)了,才對我嘿嘿一笑,低聲說道:“這小姑娘蛋子,竟然敢玩我!這次我讓她獨擋一面去,非讓她顯示一下實力不可!”

老揚說話的聲音已經(jīng)很小了,只能夠讓我聽的清楚,可是他這邊話音剛落,白萱就若有所事的回過了頭,眼神里很有意味的看了眼老揚。

弄的老揚破為尷尬,拉著我坐到了另一邊,以躲避白萱的視線,接著,他探頭探腦的看了看白萱,發(fā)現(xiàn)白萱已經(jīng)坐到了盡頭處!才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這小妮子不可不防,雖然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但是她剛才在那死尸出來的時候,故意拉走了你,只留下我自己!分明是想查看我的真實實力,而我錯不及防下已經(jīng)展現(xiàn)了八成實力,但是她呢?她還沒有露出什么真正實力,從這一點來推測,她還是沒有和我們一條心!”

聽了老揚的話,我本來對白萱已經(jīng)釋然的心,又一次起了懷疑,我低聲的對老揚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她有可能在關(guān)鍵時刻出賣我們而保全自己?”

老揚沒回答我,只是不置可否的輕輕點點頭,然后就望向了窗外,用單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則在桌子上劃道:“決陰命是很自私的!”

他劃的速度不是很快,我看了這句話心里暗暗驚駭,想起剛才他讓老揚單獨面對那死尸,就是一陣心寒。如果老揚沒有那個實力,那豈不是白白葬送了性命?在我們?nèi)酥?,老揚完全可以說是主力,老揚真的有個萬一,那我怎么辦?白萱她到底是什么居心?

老揚看到我面色開始沉重起來,嘿嘿笑了笑,對我說道:“別擔(dān)心了!反正我們?nèi)齻€已經(jīng)連成一線了!如果我有事,我就不相信她能自己闖過這一劫!”

我點了點頭,臉色稍微和緩了一點,老揚對我說道:“我說的意思就是讓你小心一點,多留個心眼!她要你做的事,你最好還是先問問我,別表現(xiàn)的太明顯,那樣就不好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老揚的話說的很對,我要是表現(xiàn)出對白萱不放心,那就可能造成兩種情況:一是,白萱撕破了臉,跟我們挑明!二是,白萱本來沒有那個心思,被我這么一弄,倒和我們有了界限!

想到這兩點,我暗罵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這么點事怎么就裝不下呢?

火車依然在開,窗外的景色也在變化,可是鬼打墻卻仍然存在于這節(jié)車廂里!乘客們都是面帶憂慮,老揚也不輕松,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窗外!

我拿出一只煙,遞給了老揚一顆,老揚接過了煙,點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正要對我說些什么,卻把那句話停在了嘴邊,他張著嘴,視線停留在窗外!愣在了那里,表情上寫滿了震撼!

我嚇了一跳,忙跟著他的視線向窗外看去,看到窗外的景象,我和老揚的反映是一樣的,只是我的心靈更加感覺到震撼!我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體溫開始下降,后背出了一層的冷汗。

窗外景色依舊,只不過在這黑漆漆的夜色里多了很多混身散發(fā)著綠色光芒的行人!或許不應(yīng)該叫行人,因為他們很明顯都不是人,他們一個個都穿著破爛的衣服,行動都很遲緩,卻驚人的一致!他們的臉上都籠罩著淡淡的綠色氣體,使他們的五官看起來很朦朧!

他們身材各有高矮,但是每個人都走著一樣的步伐,連速度都是一樣的!仿佛事先商量好了邁哪一只腳!

這,這是什么意思?這些都是野魂道上的孤魂野鬼么?我大致的查了一下,這群鬼至少有一百個!我忽然想到那些乘客是不是也看到了這一幕,如果讓他們看到,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這,我連忙站了起來,回頭看向眾多的乘客!卻發(fā)現(xiàn)他們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臉上依然是剛才那種憂慮,擔(dān)心的表情,看起來并沒有發(fā)現(xiàn)窗外那壯觀的一群鬼!

老揚拉了我一把,對我說道:“他們是看不到的!快坐下來,別太惹人注意!”

我坐下來后,老揚對我說道:“這叫做百鬼夜行,一般都是出現(xiàn)在午時三刻,今天這么反常的出現(xiàn)在這個時候,加上這里是野魂道,呵呵,事情不簡單哦!”

從他現(xiàn)在的表情上,我就可以猜測出事情的嚴(yán)重,他雖然故做輕松的笑,可那笑卻是苦笑!笑的很難看。

我忽然對自己的無能產(chǎn)生了嫉恨心理,這次的事雖然不是針對我一個人的!但也是關(guān)于我的??!為什么我就出不上一分力?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么?

越想越煩,我轉(zhuǎn)頭看向了窗外,可這一看之下,幾乎讓我的心臟在這瞬間停止了跳動……

此刻,正有一張滿是血污的臉貼在近在咫尺的窗外,那張臉上的五官已經(jīng)扭曲到了極限!鼻子竟然歪到了九十度,鼻孔下對著的不是嘴,而是一只懸掛著的白色眼球!他的另一只眼睛則是充滿了淡淡的綠色光芒,那光芒詭異、恐怖!似乎是一種笑意,一種復(fù)雜的笑意,嘲笑、不屑、憤怒、邪惡全都包涵在了那只眼睛里。

他的額頭上有一道非常明顯的疤痕,那疤痕深深的印在那里,看起來并不是新傷,可是他額頭上的皮肉卻翻卷了起來,露出里面慘白的頭骨!

他的耳朵已經(jīng)少了一只,下巴則是缺少了三分之一,那白森森的牙齒和呈現(xiàn)出灰色的牙齦都露在外面!

這副尊容不要說猛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就算他一點一點以慢鏡頭的形式出現(xiàn),我的心臟也會承受不了!現(xiàn)在我背后的衣衫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噶?,一顆碩大的汗珠凝結(jié)著我的緊張順著眉梢向下流,每劃過我的一寸皮膚就讓我感覺一陣懼怕!

我被它嚇的已經(jīng)四肢無力,連話都說不出,動都不動不了!全身的神經(jīng)就像是壞死了!意識雖然清晰,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和語言!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逐漸的變成灰色,那灰色席卷而來,把我周圍的所有慢慢吞噬……

我孤獨的站在這灰色之中,什么也感覺不到,耳朵、眼睛、鼻子、嘴、手等對應(yīng)的聽覺、視覺、嗅覺、味覺、觸覺!全部消失于這片世界里。

天啊,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這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進(jìn)來的?我盲目的揮動著手臂,希望可以摸到什么,可是什么也沒有!我根本什么都碰不到!我現(xiàn)在的情況還不及一個盲人,因為我失去了五感!也就是說我失去了感應(yīng)我存在的一切渠道,那么還怎么證明我的存在呢?

我想也只剩下我的思想了吧,可是一個人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里什么行動都做不了,只剩下思想還有用了么?我越想越黯然,越想越悲哀,一陣絕望的心情沖擊著我的心靈,身體周圍的灰色立刻像是餓狼撲食一樣迅速的開始蠶食我的心靈。

我驚訝,恐懼,感覺到是因為自己這樣的心情才搞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可是我現(xiàn)在就算收斂心情都控制不了那灰色對我的蠶食,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忽然,一道金光像是太陽一樣照亮了我的恐怖世界!無限溫馨的氣息沖破周圍灰色的吞噬,一陣清新的空氣帶著生命的力量被我貪婪的吸進(jìn)了肺里,五感剎那間全回到了身體里。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老揚手里拿著那塊他一直佩帶的紅色玉石,把那玉石放在我的額頭前,那金光和溫馨的氣息全是來自于這塊紅色的玉石。

老揚沉著的對我說道:“把這塊石頭好好貼身收起來!一般的邪物就不能接觸你了,剛才你看到的只是百鬼夜行中的一只厲鬼!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走了!不過,我覺得很快這一百只鬼都會對我們下手的!你現(xiàn)在要記住,鎮(zhèn)定,鎮(zhèn)定明白么?別什么樣的鬼一出來就能把你拿下!一個男人你應(yīng)該有這種面對的勇氣!”

我聽的一陣面紅耳赤,尷尬的說道:“不過,這些鬼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就會跑出來嚇你一跳,根本很難防備?。【退阄以趺存?zhèn)定又有什么用呢?”

這么勉強的辯解讓我更加難堪,老揚呵呵笑了笑,對我說道:“你知道么?其實你只是不敢承認(rèn)自己的害怕而已!你承認(rèn)了自己在害怕,也就能面對這些了!”

我搖搖頭,覺得不是這樣,但是不想再多解釋了,接過了老揚手里遞過來的紅色玉石,然后放在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石頭上的奇異了,它變的就和一塊普通的石頭一樣,只不過它接觸皮膚的時候讓我感到很滑膩,很舒適。

老揚站了起來,他有些緊張,不斷的把視線放長,看向車廂對面的盡頭!似乎很關(guān)注白萱的反映!

想到我剛才和老揚對白萱的分析,我也隨著他站起來,然后向著白萱的位置看去,可是,白萱根本沒有任何反映!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剛才那百鬼夜行的場面,可心里總覺得她一定看得到的!

老揚在我身后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別看了,她肯定看到了剛才的百鬼夜行!但是她沒過來和我們討論,只能證明兩點:一,她也沒有什么辦法!和我們一樣,只能去等待!二,她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對的策略,但是她的心里對我們有嫌隙,所以她沒說出來!”

我回過頭,看看老揚,皺著眉頭問他道:“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如果是你自己你能面對幾只鬼?你的極限可以承受幾只鬼?”

看著我一臉的嚴(yán)肅,老揚已經(jīng)猜測到了我的想法,他對我苦笑道:“東方,別天真了!這可是百鬼夜行,你知道意味著什么么?我告訴你:這意味著就算今天是大羅金仙下界也控制不了局面了!我按我的真實實力計算,我最多可以同時對付三、五只鬼!這還要看這些鬼的能力是什么樣,要是和剛才的那死尸一樣,那可就慘了,兩只就能把我們搞定!”

我聽了老揚的話,心里一陣凄涼,他這么說,不是證明我們今天死定了么?難道我們真的沒辦法了么?我長嘆了一聲,可老揚卻又嘿嘿的笑起來,對我說道:“別瞎想了,光靠咱們兩個做不了什么事!白萱這個小丫頭嘛,絕對不簡單!她的實力應(yīng)該是在我之上,畢竟我見到的多數(shù)都是些僵尸、喪尸、黑兇,白兇什么的!可是虛無一點的鬼魂,我還真沒把握!但是你別擔(dān)心,就憑我這口魚腸劍也可以同時拼他七八個!”他邊說邊拍了拍自己的腰間。

我聽了,對他說道:“你怎么顛三倒四的?剛才還說自己能同時對付三五只,現(xiàn)在就變成了七八個!你這實力也增長的太快了!”

老揚一撇嘴,對我說道:“我說我對付三五只,是說我光是徒手搏斗的情況下!我說我對付七八只是說我手里有魚腸的情況下!”說著,他凝視著車廂的另一邊,深沉的說道:“魚腸在手,天下誰與爭鋒!”

這畫面我似曾相識,好象是在武俠片里,某位惡人得到了某個神兵之后,故意露出的猖狂態(tài)度!不過,現(xiàn)在相貌邋遢的老揚做出這舉動,真是讓人胃里翻騰!

白了他一眼,我習(xí)慣性的想坐回到那靠窗口的位子,可是,剛要坐上去,卻又想起了剛才那恐怖的場景,心中立刻一陣悸動!看著這位子不知道該不該坐下去。

老揚看著我沒有說話,但是雙眼里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在決定或預(yù)測著什么,也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我想起了老揚對我說的話,他說我不敢去面對害怕,可是我并不感覺我是不敢去面對害怕,而是這野魂道似乎在尋找我每一個放松的機(jī)會,只要我一放松下來,它就會制造出點什么,有時候制造的只是對付我一個人,有時候則是針對所有人!例如那個死尸乘警。

所以我還是最初的心性,我無發(fā)改變也不能改變,我可以接受眼前忽然冒出個鬼魂,但是,這會僅僅影響到我么?這會不會造成大家都陷入恐慌和危險?

我的思維正亂的讓我感覺崩潰,讓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的時候,胸口處那枚紅色的玉石忽然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藍(lán)色光芒!這光芒異常的強烈,照亮了我前面三米以內(nèi)的空間!

老揚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看來這石頭從來沒有爆發(fā)出如此強烈的光芒,那么,它現(xiàn)在是感覺到了什么?是什么讓它這么反常?還有一個最基本的問題,這石頭叫什么名字?

老揚已經(jīng)從震驚中反映過來,看著我滿臉疑問,他徐徐對我說道:“知道么?東方!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但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能讓我說什么呢?你知道么?這塊石頭叫做‘尋靈石’,只要有靈魂在做出些超常的行為,它都可以用藍(lán)色光芒提示我!但他從來沒爆發(fā)過剛才那么強烈的光芒,那種光芒只能證明……”

他停頓下來,似乎很不想說出證明什么,我卻實在忍不住,脫口問道:“證明什么???”

老揚長嘆一聲,對我說道:“證明有鬼!”

第十一章你相信誰?

聽了老揚的話,我立刻傻在了那,看著一臉嚴(yán)肅的老揚,我呆呆的問道:“證明,證明有鬼?這,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說……難道說我是鬼?”

老揚看著我搖了搖頭,然后擺擺手,說道:“不是證明你是鬼,而是證明你身體里有鬼,直白一點說,就是你被鬼上了身!”

這樣的回答多少還讓我心里好受點,但我還是很不安,想來想去也想不通:我怎么會被鬼上身?是什么時候的事?這鬼上身后,我怎么什么感覺也沒有?

老揚很勉強的笑了笑,對我說道:“東方,其實,五陰五陽命我雖然了解一些,但是具體的我并不比你知道的多多少!就像五陰五陽命是怎么形成的這一點,我也是不明所以!這里面的玄機(jī)決不簡單!”

我點點頭,然后忽然想起我被云晨暗算時聽到的那個女子的聲音,竟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連忙對老揚說道:“老揚,記得我剛才跟你說過么?我在被云晨暗算的時候,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聲音非常親切,她說是我姐姐!可是我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個姐姐!我原本以為這是云晨強加給我的記憶,但是心里又覺得這應(yīng)該是屬于我的記憶!因為一直以來我在孤單的時候就會感覺身邊有人在陪著我,而且現(xiàn)在想想,很多時候都會出現(xiàn)這感覺!難道她是鬼?”

老揚聽完,眼神非常復(fù)雜的看著我,默然不語,然后長嘆一聲,對我說道:“東方,我沒有辦法解釋你的疑問,我想白萱到是可能回答你!而且她對五陰五陽命肯定也知道的比我多,但現(xiàn)在……”老揚對我苦笑了一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白萱現(xiàn)在和我們的關(guān)系很不明確,就像是我和老揚已經(jīng)分析過的,她是什么居心,我們猜測不到,也想不明白。

時間在我和老揚的默然中悄悄的流逝,正在我?guī)缀跻臅r候,耳邊卻傳來腳步的聲音,這聲音極其有節(jié)奏,而且很輕微。

此刻這節(jié)車廂里,只有我和老揚還有白萱因為有特殊身份,能夠隨便行動!乘客們的行動雖然沒被我們禁止,但是沒有老揚的話,他們也是不敢亂動的,那么這個行走的人是誰?在這么詭異的車廂里他的腳步如此有節(jié)奏,不急不緩,他難道不怕么?

我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線有些朦朧,可是依稀間我還是看出了這個人是誰!這,不正是云晨么?那個被白萱說成是魂道高手的小子!

云晨看著我露出一個很天真的笑容,他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哥哥,你困了么?怎么坐著就睡著了?。?rdquo;他的語氣根本就像是和我很熟悉一樣,給我一種鄰家男孩和自己聊天的親切感!

我不自覺的回答道:“啊,是么?我睡著了??!”

我說完話后,云晨已經(jīng)坐到了我的身邊,然后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對我說道:“是啊,看來你真的是太累了呢!我這里有水,你先喝點吧!”

他遞過來的是一瓶綠茶,我連想都沒想,正要伸手去接的時候!一只大手忽然出現(xiàn),一巴掌把那綠茶打到了旁邊,然后對我喝道:“東方,你給我清醒點!”

老揚的聲音如雷灌耳,仿佛把我從夢中驚醒了一樣,我的手一哆嗦,全身瞬間出了很多虛汗,這時才感覺自己剛才的意識很不清醒!

這個云晨可是被白萱和老揚定義為魂道高手的陰險小子,我怎么能隨便相信他?還接他送過來的水?我再看向云晨,這孩子的表情竟然是一臉委屈,那雙眼睛里更是有很復(fù)雜的眼神!他有些懼怕的看著老揚,樣子像是一只受了驚嚇的小兔子,十分可憐!

我看向老揚,對他說道:“你怎么這樣,別瞪著眼睛看著孩子,你嚇到他了!”我的語氣非常強硬,而且滿是怒氣,連我自己都很驚訝。

老揚也是一呆,然后又看了看云晨,對著云晨喝道:“好小子,你還敢回來?哼哼,怎么?不玩陰的了?開始明刀明槍的干了?”

云晨很害怕的向后縮了縮身子,然后小聲說道:“你,你說什么呢啊?我怎么了?你,你別過來!”他說完后,看了我一眼。

這不經(jīng)意的一眼,卻讓我有了很大反映!我豁然而起,對著老揚吼道:“說什么呢你!你這人怎么回事?對著個孩子使什么勁?欺負(fù)孩子算本事么?”

我的音量很高,整個車廂都是可以聽到的!但現(xiàn)在整個車廂卻很靜,只有我說話的聲音,其他人不知道都在干什么,死氣沉沉的。

老揚瞇著眼睛看看我,忽然抬手對著我的眉心就是一指,這一指力量并不大,可是點上我之后,我卻倒退了三步,撞上了后面的桌子!

白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到了我的背后,用冰涼的小手在我后心處猛拍了一下,我全身一震,喉嚨間有種哽咽的感覺,一股氣流從肺腑處直接沖上來,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張大了嘴,哇的一聲,吐出一團(tuán)東西。

那東西落到地上后我才看清,竟然是一團(tuán)比手掌略小一點的黑色粘稠穢物,散發(fā)著腥臭的氣味,熏的人簡直要嘔吐出來。

白萱對云晨冷冷的說道:“好厲害啊!為了控制他,竟然讓你這魂道高手連這種降頭術(shù)都用上了!看來你們魂道手段也不是很高明嘛!”

云晨睜著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白萱,對白萱說道:“你在說什么啊?什么魂道,什么降頭術(shù)???那些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別瞎說!”

老揚看著他的表現(xiàn)也是冷冷一笑,說道:“行了,堂堂魂道高手還裝這些干什么?我還以為你要和我們挑明了呢!沒想到你還是沒這份膽量!真給魂道丟人!”

云晨不再說話,只是默然的看著他們,眼神里盡是無辜,氣氛莫名其妙的變的冷淡起來,所有人都不說話,四雙眼睛互相看來看去。

老揚最終打破了沉寂,對云晨說道:“你說說,剛才你去了哪里?”

云晨愣愣的看著老揚,反問老揚道:“剛才是指什么時候?”

老揚的嘴角升起一絲冷笑,對他說道:“就是你看到鬼的時候,也是你暈倒后的時候!”

云晨釋然,歪著腦袋想了想,對他說道:“我就在這節(jié)車廂里啊,就在那個位置上??!而且是一直都在啊!你們沒看到我么?我是在你干掉了那個死尸后時醒過來的!然后就一直和那些乘客在一起,你不信可以問那位姐姐!”

他指的正是那個穿著時尚第一個發(fā)現(xiàn)鬼打墻的女人,老揚看看白萱,兩個人交換了幾個眼神,白萱走到那個女人身邊,仿佛是打招呼一樣,用手拍了一下那女人的后心,然后問道:“那個男孩一直和你在一起么?”

那個女人想都沒想,就點頭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這個回答讓我和老揚都吃了一驚,云晨一直都在這節(jié)車廂里么?那我們怎么沒看到他?他還看到了老揚收拾那個死尸?這……

白萱拍那女人后心的一掌,我是明白的。她是怕那女人中了和我一樣的降頭,可是從那女人安然無恙這一點來看,她沒有問題!那么這是怎么回事?云晨在老揚救了我后,不是就消失了么?怎么會和這些乘客在一起?到底誰在撒謊?

難道云晨根本沒有消失過,只是我被誰蒙蔽了?那么這個人是誰?是白萱?是老揚?不過老揚干掉了那個死尸這事,云晨也是知道的,這起碼可以證明老揚沒有太大嫌疑!

那么是白萱么?她到是第一個說云晨是魂道高手的,正是因為她這么說,我們才認(rèn)定了云晨是魂道高手,她為什么這么做?她有什么陰謀?為什么要把云晨牽扯進(jìn)來?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面前的這個小子到底是不是云晨?莫非他是……

如果面前的人不是云晨,那么他是誰?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面前這個人真的是云晨,而他也沒有消失過,也就是說云晨說的是真實的!

這樣的話,疑點自然就落到了老揚和白萱身上,而老揚自始至終幾乎都和我在一起,這么真實的感覺一定不會是幻覺!最后只剩下白萱了,她非常有嫌疑!

我的思維有些混亂,而此刻能讓我相信的只有老揚了,我看向老揚,發(fā)現(xiàn)他也皺著眉頭,眼神飄忽不定,顯然他也不能做出什么決定!

而白萱臉色冰冷,只是默默注視著云晨,似乎想從云晨身上找到什么破綻!可是云晨的樣子和普通男孩一模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反常。

我現(xiàn)在很懷疑眼前的是否真實!因為剛才我和老揚聊了一會兒后,似乎是睡著了,而在我醒來的時候,云晨就出現(xiàn)了!白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的身后,這些我怎么都沒有感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再次整理起混亂的思維,如果云晨說的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說從那個死尸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都不是我們看到的這樣了!這要顛覆掉很多我親眼所見的事,雖然這很離奇,可有乘客可以為云晨做證!也就是說……

忽然,我的頭腦里靈光一閃,有乘客可以為云晨做證?那么,這件事是不是可以從乘客身上找突破口!既然那個穿著時尚的女乘客表示云晨一直都在,沒有消失過,那么她所看到的是什么樣的經(jīng)過,只要對照一下,就可以知道是誰布下的這一切,是誰在說謊!

我興奮的抬起頭,看向老揚,然后對老揚說道:“老揚,既然我們現(xiàn)在都各置一詞,那么還是讓我們四個之外的人來說說看吧?”

我并沒有把話說透,因為白萱和云晨這兩個人的能力我們還不了解,這局面若是他們兩個之中的一人布下的,很有可能在我說話的瞬間就做了手腳!

老揚先是一愣,然后看到我的眼睛后,嘴邊露出一絲笑意,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我說道:“好,這個提議不錯!”說著,他也不詢問白萱和云晨的意見,直接走到了那個穿著時尚的女乘客面前,對她問道:“美女同志!你能跟我講一下從我擊敗那個死尸后你都看到了什么么?”

那女人不假思索的說道:“哦,我看到你和那個男生還有那個女生分開了??!接著你們不是一直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么?沒有看到什么異常的??!”

老揚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從老揚的眼神里看出他并不相信這女人的話,我也是同樣的觀點,因為這女人回答的太快,就像是事先準(zhǔn)備好的!她身上一定被人做了手腳,那么,如果是被做了手腳的話,就不會是白萱,她完全沒有必要!只有云晨!

我看著這些乘客,發(fā)現(xiàn)他們并沒有任何的異常,無論是舉止,還是言行!我的目光掃過陳易時忽然停住了,我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不是沒有異常,而是我從來就沒有太多的注意過這些乘客!觀察之下,還是可以看出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點——眼睛都非常明亮!明亮的有點過分一致,有點顯的詭異!

之所以我看到陳易才發(fā)現(xiàn)這一點,是因為陳易現(xiàn)在的表情和上車的時候相差了很多!以陳易這么張揚又囂張的豪門公子性格,出了這樣的事,別人沒反映,他也會躍躍欲試的站出來說個一二三四!

可是,我現(xiàn)在看到他眼睛雖然明亮有神,可是表情與眼神很不相符,他臉上的肌肉很僵硬,特別不自然!他的右臂正摟著蘇微,蘇微低著頭,對于我們這里發(fā)生的事充耳不聞,一副根本沒有聽到的樣子!身體則像是木雕泥塑的,以固定的姿勢斜靠著陳易!

我走到老揚身邊,拽了拽老揚的袖子,然后用眼神示意老揚去看陳易和蘇微!最開始的時候畢竟我們是坐在一起的,老揚多少對陳易能有些印象,只要他看出是什么地方不對,那么,云晨制造的這些假相就會被一舉識破!

果然,我看到老揚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寒光,可是他的舉動卻出乎我的意料,他轉(zhuǎn)過身,用手把我撥開,然后大步走到白萱的面前,對著白萱冷冷的說道:“呵呵,小白!好手段啊!這一手也是你們宗族的秘術(shù)么?挺陰險的嘛!說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老揚的語氣極其憤怒,看來已經(jīng)完全把白萱認(rèn)定成了這一切的制造者!

我并不明白老揚根據(jù)什么判斷是白萱制造的這些,剛才的疑點明明全部都指向了云晨???白萱她有必要做這些么?可是,仔細(xì)想想又覺得未必不可能!

在那個死尸乘警出現(xiàn)之前,白萱先拉開了我,姑且不說她拉開的我原因!她既然知道那個死尸會出現(xiàn),就應(yīng)該也通知老揚,但是她沒有,她的心里藏著什么?

老揚既然認(rèn)定了是她,那么就絕對有把握!我不能替白萱說什么,只能看著老揚去做,因為老揚看出了什么,根據(jù)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從開始到現(xiàn)在我都無發(fā)參與到這些事情里,因為我對這些的了解太少了!

對于老揚的表現(xiàn),不僅白萱的臉上閃出意外的表情,就連云晨也很驚訝,但是他驚訝的表情里還深深的隱匿著喜悅。

白萱直視著老揚,忽然以非??斓乃俣认蚶蠐P一掌打來,老揚的反映竟然也非??欤焓志妥プ×税纵娴氖?!然后對白萱嘿嘿笑道:“怎么?想來硬的了?”

白萱的小手整個都被老揚攥住了,她看著老揚,兩邊臉的表情第一次這么一致,都帶著疑問!聽完老揚的話,她淡淡的說道:“我還以為你也被這小子控制了!看來你很正常?。磕悄闶歉鶕?jù)什么說是我做的這些!”

老揚看看云晨,對他說道:“小子!你是不是和東方一起看到了樹下蹲著的鬼?然后就被一只鬼嚇暈了?”

云晨對著老揚極肯定的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和東方大哥看到有好多鬼蹲在樹下!還有別的奇怪的事呢,只有我們兩個能看到,別人好象,好象都看不到!”

老揚呵呵笑道:“當(dāng)然看不到!因為我們的小白同志只對你們施展了邪術(shù)!小白,你很厲害??!你的目的不單純哦,先是用邪術(shù)控制東方和云晨,然后再把云晨嚇暈,接著把他弄走!然后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和我們混在了一起!精密,安排的精密啊!我可以肯定的說,你第一次制造的那個嚇暈了云晨的鬼就是想試探我的實力,可是你看出了我在隱藏實力!所以你又害死了那個乘警,用借尸還魂讓那個乘警逼我展現(xiàn)出我的全部實力!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想干什么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白萱默默的聽著老揚的分析,等老揚說完后,忽然迅速的把被老揚握著的手抽了出來,接著退后了兩步,對老揚淡淡的說道:“我的目的不就是你的目的么?我是決陰命,你是天煞孤星命,而東方是五陰五陽命!我告訴你,我們?nèi)N命理聚集在一起,注定會有大劫,而且最后必定是在決陰命和天煞孤星命之間死掉一個!因為五陰五陽代表著平衡,而我們兩個都是克人不克己的命理,所以我們之間一定要有一個人去死!這樣才可以解決面前的問題!”

我像是從高樓上墜落下來,頭重腳輕、云里霧里的樣子!竟然是這么回事,白萱竟然才是真正的陰謀者!看來就像是老揚說的,決陰命是自私的!

我本來已經(jīng)把白萱和老揚當(dāng)成了朋友,我們?nèi)齻€命理奇特,又相會在一起,實在是緣分!雖然這緣分并不象征著幸運,相反代表著厄運!就算我懷疑過白萱,可我真的不愿意相信我的懷疑,因為我希望我們?nèi)齻€可以共同的度過這一劫!

但現(xiàn)實就是如此殘酷,就是讓你不如意!造化弄人么?是人心弄人吧?

我沒注意到,云晨在聽了白萱的話后,眼睛里忽然閃過一道殺機(jī)!接著又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看著老揚和白萱劍拔弩張!

老揚緩慢的從衣服里腰間抽出了魚腸劍,然后對白萱說道:“既然我們兩個必須死一個,那我們就做個了斷吧,你雖然已經(jīng)了解了我的實力,但是不一定可以勝過我吧?”

白萱默然不語,那半邊恐怖的臉上殺意森寒,面對著老揚的魚腸劍只是拿出了那幾枚占卜用的銅錢!

車廂里的氣氛立刻緊張了起來,白萱和老揚的爭斗無法避免,也就是說最后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而云晨則絕對隱藏著什么,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想著想著,感覺到湛藍(lán)色的光芒再次彌漫了我的眼睛,難道白萱的結(jié)局會像那個死尸乘警一樣么?

第十二章招魂

我不敢想象老揚和白萱兩個人中剩下一個是什么局面,雖然從白萱的話里可以了解到,就算他們兩個相爭后只能活下來一個也對我沒有害處!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么短暫的時間里我就與他們產(chǎn)生了一種微妙的感情。

這感情其實并不實際,但卻讓我割舍不下,我不想看到他們其中任何一人橫尸于此!再者,還有那個云晨在旁邊,雖然稱不上是虎視耽耽,可他的目的絕對不單純,因為剛才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他,而現(xiàn)在他則是坐山觀虎斗!

不過我知道,不論我怎么想,這些都是注定的!我無力去改變這些,只能任由事情發(fā)展,當(dāng)湛藍(lán)色的光芒從我眼前散去,我閉上了眼睛!我不想去看,雖然那是必須讓我接受的結(jié)局。

“你……”

這一聲以非常驚訝語氣說了出來,從聲音上聽,我可以判斷這絕不是老揚和白萱中的一個,倒有些像是云晨發(fā)出來的,可白萱和老揚決斗怎么拉上了云晨?

我急不可待的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景象讓我吃了一驚,只見老揚手里的魚腸古劍正架在云晨的脖子上,那古劍上閃爍的寒光,映在老揚那張充滿了笑意的臉上。

白萱手里的幾枚銅錢落在云晨的周圍,似乎是一個陣勢,我可以感覺到那陣勢散發(fā)出的一股奇特力量,那是一種禁錮的力量!也許是我的幻覺,也許是我命理特殊的原因吧。

無論怎么樣,我都很高興老揚和白萱沒有傷亡,而且還把那個隱藏的危險——云晨控制住了!我由衷的笑了起來,跑到老揚的身邊,拉住老揚的另一只手,對老揚興奮的問道:“老揚,這是,這是怎么回事啊?”

老揚對我的反映很感冒,連忙甩甩胳膊,對我說道:“喂,喂,喂!你不要借機(jī)會占我的便宜啊!去,去,去!一邊呆著看戲去,這都看不明白!笨死了!”雖然他是在訓(xùn)教我的樣子,可是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白萱淡淡的解釋道:“東方,其實你應(yīng)該明白的!老揚會對我動手么?看到那些乘客的那副樣子后,實際上問題全都指向了云晨!而云晨這個人高深莫測,老揚是怕自己正面攻擊,控制不住他!所以和我演了這么一出,不過,我當(dāng)時也沒反映過來!我們的老揚同志貌似可以去奪個什么小金人了!”

經(jīng)過白萱一提醒,我立刻也明白了,我再次拉上老揚的手,對老揚說道:“我就說嘛,老揚這么狡猾的家伙怎么會忽然鹵莽起來!就算再怎么懷疑小白,也不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

剛說到這,老揚連忙抖了一下手,然后干咳一聲,對我使了個顏色!我愣了愣,看到白萱正皺著眉頭,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露了話!

白萱的臉上閃現(xiàn)出不屑,用冰冷的聲音問老揚道:“老揚,你懷疑我?。?rdquo;

老揚有些尷尬,但他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竟然大義凜然的對白萱說道:“小白同志!當(dāng)時那種情況,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可以排除在外的!就像這個云晨,是不是?。繉α?,咱們內(nèi)部的問題以后再解決吧!先審問這個小子的好!”說完,對著云晨瞪起了眼睛,兇神惡煞似的問道:“小子,你就全招了吧,是不是你在搞鬼?”他那一副架勢,真的讓我聯(lián)想到了老電影里的國民黨特務(wù)!相反,云晨則像是個被俘虜?shù)奈尹h英雄!

白萱明知道老揚是在打杈,但現(xiàn)在情況特殊,她只是白了老揚一眼,然后也看向了云晨,希望可以了解到一些!更希望從云晨這里破解掉這個鬼打墻!

云晨極其淡定的用手撩了下頭發(fā),老揚看到他動作,手里的魚腸劍立刻在云晨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溢了出來。

云晨感覺到脖子上的傷口后,呵呵一笑,對老揚伸起了大拇指,然后贊嘆道:“厲害,魚腸古劍果然鋒利!不知道你是從哪座古墓里盜出來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還可以淡然自若,真是不得不佩服他!老揚對云晨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回答只是嘿嘿一笑,也不生氣,對他說道:“你告訴我破解鬼打墻的方法我就告訴你這劍是從哪來的!然后再送你一把和魚腸齊名的寶劍,你看咋樣?”

云晨聽了,仿佛很有興趣,反問道:“那是什么寶劍?難道是干將、莫邪?”

我對他們之間的對話非常疑惑,老揚在這個時候應(yīng)該沒有心情和云晨調(diào)侃的,而云晨也應(yīng)該是在想對策的!可現(xiàn)在兩個人都像是沒事人似的在嘮家常?

不過,白萱什么都沒說,只是看著老揚和云晨,看來我也不要說什么的好,老揚可是比我經(jīng)驗豐富!還是值得讓我相信的!

老揚聽了云晨的話后,嘿嘿的笑了起來,同時手上的魚腸劍稍稍用力,就把云晨的脖子上又在原來的傷口上加深了一些!鮮血立刻涌了出來,云晨的脖子上都流滿了鮮血!

但云晨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仍然嬉皮笑臉的和老揚調(diào)侃:“怎么?不想告訴我???那我也不告訴你!嘿嘿,我們交換怎么樣?”

我看到老揚的手上又加了一點力量,云晨的傷口在橫向的擴(kuò)大,老揚又拿出那副無賴似的表情,對云晨說道:“好啊,我告訴你!聽說過陜西的大山里都是古墓吧,我這把魚腸就是從那得到的!我還知道一處古墓,就等著你這樣的人和我一起去呢?快說吧,再不說我要是沒控制住手上的力道你可就掛了!”

聽老揚的語氣,看老揚的表情,我都不相信老揚說的是真的!可云晨不知道是挺不住了,還是相信了老揚的話,很嚴(yán)肅的點了點頭,然后對老揚說道:“鬼打墻我也破解不了!這不是我施展的法術(shù),魂道只能控制魂魄,我沒有辦法弄出這個鬼打墻來!鬼打墻是這野魂道上的孤魂野鬼弄出來的,和我可沒關(guān)系!”

老揚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么,你是不是在暗算了東方?”

對于這個問題,云晨出奇的坦率,直截了當(dāng)?shù)某姓J(rèn)道:“對,是我!我用了魂道秘術(shù)在他的體內(nèi)種植下了我的記憶!關(guān)于是什么樣的記憶,他應(yīng)該是知道的!”

我看著云晨忽然反映了過來,對云晨說道:“原來那個看著周欣然死去的小孩是你!那并不是我!你,你為什么要在我的記憶里強加入你的記憶?你是什么目的?”

不等云晨回答,白萱在一邊冷冷的說道:“可是根據(jù)我的了解,你們魂道可是沒有能用暴力的方法改變別人記憶的法術(shù)!你說的話不可信!”

云晨對著白萱展現(xiàn)出一個很陽光的笑容,這笑容和他脖子上的鮮血形成了一個對比!他對白萱說道:“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是不可能的!如果兩個人的命理相同,我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難道說這個云晨也是五陰五陽命?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我們四個擁有天下最特殊命理的人相聚在了一起?

白萱很快的恢復(fù)了驚訝,然后釋然道:“原來是這樣,我說這野魂道上怎么出現(xiàn)了百鬼夜行呢!這列車上竟然存在兩個五陰五陽命,那么,你為什么要把自己的記憶加入到東方的記憶里?這一定是別有目的的吧?”

云晨笑的還是那么燦爛,對著白萱說道:“當(dāng)然是有目的的!嘿嘿,可是我是不能說的,你知道么?就算你是決陰命,他是天煞孤星命,也比不上有五陰五陽命的人痛苦?你們的痛苦對于五陰五陽命來說,只不過是一滴水和大海相提并論!你能明白么?”

在說這話的時候,我看到云晨的臉色很難看,本來秀氣的五官竟然有些扭曲!看起來有點窮兇極惡!老揚絲毫沒有動作,只不過眼神里更多了些疑問,但手里的劍還是架在云晨脖子上。

而白萱則看向了我,我明白她的意思,不過,我必須說:我并沒有云晨說的那樣的感覺!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感覺到五陰五陽命有什么痛苦的!

云晨又恢復(fù)了那張燦爛是笑臉,對著我說道:“你是不是沒有我說的那種感覺!你知道是為什么么?嘿嘿……因為你還不了解五陰五陽命,等你知道之后,你就會痛,會心疼,嘿嘿!”

我臉色變了幾變,感覺到他說的話絕對不是那么簡單!難道……

我正胡思亂想著,異變突生,白萱布置下的幾枚銅錢竟然飛快的向著四周射去,我看到其中一枚像是一道流星直射我的眼前,那速度足以把我的臉上射出個洞來!

“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回蕩我的耳邊,老揚手持魚腸古劍站在了我的面前,無奈的看著已經(jīng)逃到數(shù)米外的云晨,而地上掉落著已經(jīng)成為兩半的銅錢!

云晨對著我們又一次展現(xiàn)他陽光、帥氣的笑容,然后對白萱說道:“小白是吧?能夠先知是吧?還會巫術(shù)是吧?可你的金錢鎖魂陣也太單薄了?用金錢鎖魂陣來鎖魂道的人,你也太聰明了!嘿嘿!”

他笑的很猖狂,白萱面對他的嘲笑只是淡淡的回應(yīng)道:“是啊,我確實疏忽了!可是你理解錯了,我剛才在你腳下布置的不是什么金錢鎖魂陣,而是我起了一卦!”

云晨的臉色變了一變,他瞇著眼睛,可眼睛里的兇光還是很強烈,他陰陰的問白萱道:“你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金錢鎖魂陣,這可是我們的獨門陣法,你別想蒙我!”

老揚本來還郁悶為了救我而放棄了云晨,可這時候卻哈哈大笑起來,對云晨說道:“你說我怎么說你好呢?你也是挺聰明的一個人,怎么也有和豬的智商一樣的時候,你都說了那個什么金錢什么陣的是你們的獨門陣法,那小白他怎么會用?”

聽他這么一說,云晨的臉色大變,他冷冷的打量著白萱,然后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剛才占卜了一卦?那你占卜的卦象是什么?”從聲音里可以聽出,他對白萱的占卜之術(shù)也是比較忌憚的,畢竟被人知道預(yù)先知道自己的行動是很讓人不爽的事!

白萱淡淡的回答道:“天機(jī)不可泄露!你沒必要知道,命中注定的事就一定會發(fā)生!”

云晨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忽然不知從什么地方抽出一面小旗,這小旗上覆蓋著一層青綠的煙霧,根本看不清那旗上書畫的是什么!拿出這小旗的同時,云晨對白萱說道:“行了,別什么命中注定了!我已經(jīng)通過我自己的努力修改了自己的命運!所以我不相信老天,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嘿嘿,不知道你剛才算到了沒有,我會施展出招魂術(shù)一招!野魂道上的孤魂野鬼可是多如牛毛?。≡偌由衔矣眠@招魂旗,嘿嘿,你們可有的玩了,別忘了,你們?nèi)齻€人可是孤魂野鬼最喜歡的三種命理了!等死吧!”

說完,他已經(jīng)開始揮動起手里的招魂旗,隨著他的揮動,那小旗上的煙霧開始彌漫起來,漸漸的把他的身體都檔住了,陣陣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弄的我直想嘔吐!

老揚把魚腸劍橫在胸前,對云晨喝道:“喂,臭小子!你別忘記了,你也是五陰五陽命,這野魂道上的孤魂野鬼也是非常喜歡你的!你這樣做只是引火燒身而已!我們掛了,你小子也別想活!”

云晨忽然停止了動作,那些煙霧仿佛有意識一樣,分成千絲萬縷從窗戶的縫隙間向外面飛出,這些煙霧在云晨的周圍形成了一個蜘蛛網(wǎng)的形狀,而云晨則站在這蜘蛛網(wǎng)的中央,看起來詭異無比!

他聽到老揚的話,好象是剛剛反映過來,驚愕的說道:“是啊,我也是五陰五陽命!孤魂野鬼會連我一起收拾掉的?。?rdquo;然后,他又看看周圍迅速的向外飛出的煙霧,非常后悔似的說道:“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啊,我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云晨的表現(xiàn)非常焦急,我和老揚都很無奈,這家伙是不是瘋了?我對著他吼道:“靠,你自己是什么命你還不知道么?再說這是你自己的法術(shù),就沒有破解的方法么?”

老揚也說道:“云晨,我們現(xiàn)在可是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你一定是有辦法的是吧?我們躲那些孤魂野鬼還來不及,你還讓他們來找我們?真是嫌命短啊?”

白萱并沒有說話,從表情上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云晨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見她沒有反映,才緩緩對我和老揚說道:“這個招魂術(shù)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要你們殺了東方哥哥就可以了,五陰五陽命如果少了一個,那就意味著平衡,而兩個正好是打破平衡!”

我聽了看看老揚和白萱都沒有反映,氣急敗壞的對云晨喝道:“你也是五陰五陽命,你怎么不說自己自殺?靠,你這小子真是陰險!”

老揚回過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行了,兄弟,別激動!這小子是在誑我們呢!我才不相信你自殺就能解決問題!小白,你呢?”

白萱沒有說話,表情非常冷淡,弄的我心頭一跳,真怕她忽然說出什么同意我自殺的話來!雖然不可否認(rèn)我很怕死,但是我更不想這么死去!誰知道這是不是云晨那小子的詭計!

云晨見老揚和白萱都沒動搖,繼續(xù)說道:“我說的可是真的!只有這樣才可以讓我們和整個車廂的人活下來!保持陰陽平衡是唯一的辦法,也是解除我剛才的招魂術(shù)的唯一途徑!”

他說的很堅定!我又看向老揚,老揚根本沒有理云晨,手里提著魚腸古劍,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白萱則正視著云晨,對云晨說道:“行了,別編了!我剛才的卦象里根本就沒顯示出什么與血有關(guān)的跡象!坦白點吧,說說你到底為什么不怕這野魂道上的孤魂野鬼?”

云晨看看白萱嘿嘿的笑了起來,對她說道:“為什么???我也不知道?。∧悴掳?!嘿嘿!”

白萱對云晨的這副表情并不在意,慢條斯理的分析道:“且先不說你是不是五陰五陽命,就算你不是,把那些孤魂野鬼召喚來,你也別想逃脫!何況我已經(jīng)知道你是五陰五陽命了,所以你一定是因為什么原因而改變了自己的命理!從開始到現(xiàn)在,你只是對東方一個人下了手,所以我想一定是因為你對東方做了某些事而讓你的命理改變了!”

我想了想,忽然驚叫道:“難道是那記憶?”

云晨看著我笑了起來,笑的很陰險,他用很奇怪的眼神對我說道:“沒想到你還不苯,不錯,就是記憶!這也是你們想知道的我為什么對你下手的原因!呵呵!不過已經(jīng)晚了哦!不出兩分鐘就不知道有多少鬼魂來找你們了!等……死……吧!”

就在他剛剛說完的時候,老揚以閃電一樣的速度,如同一顆流星飛快的沖向了云晨,那速度根本讓我難以看清,可云晨也不是易與之輩!在那么短暫的時間里,竟然向旁邊閃了一下身體,我只聽到“砰”的一聲悶響!

然后在看時,云晨已經(jīng)到了車廂的盡頭門口處,他躺在地上,嘴邊流著鮮血,再加上脖子上的鮮血,整個人看起來恐怖無比!

老揚收住身子,對著云晨冷冷的說道:“哼哼,雖然你用邪術(shù)修改了自己的命理,但是不知道殺了你會不會有效果?那么我還真是想試試!剛才那一腳怎么樣?是不是有點疼?下一劍就不會這樣了,真是對不起,我剛才沒掌握好力道和速度,本來是想一腳就掛了你的!讓你受苦了!”

我從沒聽過老揚以這樣的語氣說話,現(xiàn)在聽他說來,真是有點不寒而栗!看來老揚是動了真怒,已經(jīng)對云晨起了殺心!

云晨似乎已經(jīng)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可見剛才老揚的那一腳真是毫不留情,他剛要說話,就咳出一口鮮血,然后猙獰的笑著對老揚說道:“恩,厲害!不愧是號稱江湖第一的摸金校尉!身手就是不凡,不過,很可惜的是你只有剛才的一次機(jī)會,現(xiàn)在你真的沒有機(jī)會了!”

老揚聽了,飛快的向著云晨沖過去,可是云晨忽然一竄,竟然竄出了車廂,我和老揚幾乎是同時間的轉(zhuǎn)過頭,向著車廂的另一邊看去,但是另一邊卻什么都沒有!云晨并沒有像是我們所預(yù)期的一樣從另一邊出來!難道鬼打墻已經(jīng)被破解了么?

老揚正要沖出這節(jié)車廂,去追云晨!白萱忽然喝道:“老揚,不要追了!云晨的招魂術(shù)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了!”

老揚轉(zhuǎn)過頭一看,眼睛瞪的要多大就有多大,驚訝無法掩飾的充斥了他的眼睛!我也隨著他的眼神看去,心頭寒冷無比。

只見車廂兩邊的窗戶上貼了無數(shù)張幽綠的臉,每張臉上都有雙散發(fā)著紅色光芒的眼睛,每雙眼睛都透著怨毒,混身上下更是鬼氣森寒!他們一個個張牙舞爪,似乎想沖破車窗的阻擋,直接沖進(jìn)車廂里……

我不知道這些鬼魂如果沖破了玻璃后會對我們怎么樣,但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畏懼’還是讓我心跳瘋狂加快,雙腿上的神經(jīng)完全麻木了,移動不了分毫。

面對這樣的形勢,老揚也沒辦法冷靜了,他單手提著魚腸劍,看向白萱問道:“怎么辦?”我看到老揚的額頭出現(xiàn)了細(xì)微的汗滴,他握著魚腸劍的手上,青筋暴起,他就像是一根彈簧,蓄勢待發(fā)!似乎已經(jīng)準(zhǔn)備拼了!

白萱的臉上呈現(xiàn)出很復(fù)雜的表情,看來她也沒有什么上策!這么多的鬼魂,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恐怕也要費點力氣吧?何況我們只有三個普通人。

“砰!砰!砰!……”

那些鬼魂不斷的撞擊著車窗的玻璃,發(fā)出一陣陣讓人心顫的聲音!這聲音回蕩在耳邊讓我不住的哆嗦起來,我看到玻璃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紋,也許下一刻或者下一秒鐘就會碎掉。

老揚見白萱沒有回應(yīng)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曾經(jīng)大展威力的摸金符,把摸金符遞向了我,對我說道:“東方,咱們?nèi)齻€里只有你沒有自保的能力,這枚摸金符你先戴著!我雖然不知道它能抵擋多久,但怎么也算是護(hù)身的東西,可不可以逃過這一劫,就聽天由命吧!”

老揚的語氣很沉重、很消極,完全與他平時的風(fēng)格不同,看來他真的沒有辦法了!我接過摸金符,心里不知道是種什么滋味,今天注定是兇多吉少??!很有可能我從此就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那么這也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時間了。

但我真的不想就這樣失去這個世界,我還有理想,我還沒讓父母過上好生活,我的女朋友還在等著我!我的生活實際上還沒有正式開始……這往昔里曾經(jīng)讓我不屑,讓我嘲諷,讓我鄙視,讓我厭倦的世界在這時竟然在生命的盡頭時使我這么留戀!或者說是貪戀。

忽然,我感覺到手上一陣熱力傳來,從手心直接沖上七經(jīng)八脈,然后迅速的布滿了身體的每條神經(jīng),每寸皮膚,甚至是每個毛孔!然后開始游動于我的全身!這感覺盡管疼痛無比,但走過我全身的時候,卻給我種前所未有的快感,這是一種充滿了能量,充滿了生命力的感覺!

我的精神剎那間舒爽了好多,我驚訝的看向老揚,對他說道:“這東西,這東西是寶貝??!老揚,我感覺你戴上更有用!我還是給你吧!”

老揚大大咧咧的一揮手,對我說道:“靠,我老人家一口魚腸劍不知道斬殺了多少孤魂野鬼,有它在手我就沒怕過誰!哼哼,天下誰能與俺相提并論?那東西我戴著還不一定能起多大作用,你戴著總算是一層保護(hù)!”

他雖然是笑著說出來的,可是那笑里暗藏著的無奈和勉強是掩飾不住的,我看著老揚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喉嚨里竟然出乎意料的有些哽咽,眼睛有點濕潤。

“嘩啦!……”

一陣玻璃的破碎聲把空氣的悲傷情緒全部覆蓋了,像是一陣大風(fēng)吹過,把那情緒吹的干干凈凈!一只全身散發(fā)著烏黑色鬼氣的厲鬼沖破阻擋,揮舞著雙爪,瞪著一雙深紅色的滿是兇暴的眼睛,飛快的向我沖了過來!

老揚的反映絕對是一流的,就在那只鬼沖過來的同時,他縱身就躍到了那只鬼的面前,手里的魚腸劍綻放著湛藍(lán)色的光芒,讓半個車廂都是一陣絢爛,這光芒照耀之處充滿了浩然之氣,使得外面那些還在撞擊著玻璃的鬼魂行動一頓!

那只就在老揚面前的厲鬼也是一呆,而就在他一呆之間,老揚手里的魚腸劍已經(jīng)向著它的脖子抹了過來,帶動起一股如同利箭的空氣。

那厲鬼也不是簡單的家伙,眼看著魚腸就要抹了過來,他身體忽然向上一竄,那速度快的根本讓人無法看清,老揚手里的魚腸劍貼著它的腳底抹了過去!

厲鬼怪嘯一聲,聲音極度刺耳,就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劃過般的聲音,尖銳的讓人毛骨悚然,接著它由上至下的撲了下來,雙手直掐老揚的脖子!那十個指甲個個都閃爍著寒光,一看就知道絕對鋒利,若是被他掐上,當(dāng)場就得慘死!

老揚怎么會那么容易被掐到,他動作非常靈敏的把腰向后仰去,正好躲過了那厲鬼的雙手,同時,他手里的魚腸劍直接刺向那厲鬼的胸口,噗!

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魚腸在刺到那厲鬼后竟然像是刺進(jìn)了泡沫里一樣,只見那厲鬼混身顫抖起來,然后一雙紅色的眼睛開始黯淡,身上的烏黑鬼氣瞬間就分解成了塵埃裝的顆粒,呼的一下散發(fā)在空氣里,就此消失不見!

我忽然產(chǎn)生了一個疑問,這些東西不都是鬼魂么?魂魄怎么有實體?還能把車廂的玻璃撞擊的發(fā)出聲音來?似乎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吧?

老揚輕松的干掉了這個厲鬼后,發(fā)出“咦”的一聲,好象很納悶怎么會這么簡單的就干掉了這野魂道上早已經(jīng)成了氣候的厲鬼?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了,因為更多的鬼魂已經(jīng)撞碎了玻璃!

“嘩啦!……砰!……”

無數(shù)的玻璃碎屑激射向四面八方,有些甚至已經(jīng)扎進(jìn)了一些乘客的身體里,可是那些乘客一點反映都沒有,就算已經(jīng)流出了鮮血也是剛才那一副模樣,雙眼異常明亮!真的沒想到云晨的手段這么厲害,這小子才無愧于五陰五陽的命理!而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去看,算什么擁有著特殊命理的人?

老揚現(xiàn)在正在與五、六只鬼魂搏斗,手里的魚腸劍上下翻飛,一陣陣浩然正氣不斷的沖擊著那些鬼魂,迫使那些鬼魂沒有辦法再增加人數(shù)攻擊老揚!盡管面前有五、六只鬼魂,可老揚的劍法卻出奇的霸道,湛藍(lán)色的光芒一陣一陣如同霓虹燈一樣閃爍著,每隔幾招,就會有一只鬼魂化做一團(tuán)黑色的顆粒消失與虛空中。

但是鬼魂的數(shù)量實在是太多了,老揚連續(xù)斬殺了八、九只鬼魂后,魚腸劍上的浩然正氣已經(jīng)開始減少,后面的鬼魂開始躍躍欲試,企圖從每一個縫隙中沖過來攻擊老揚!

看著老揚一人戰(zhàn)群鬼,我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真想沖上去抓住一只鬼就開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沖上去,只能是給老揚增加負(fù)擔(dān)而已!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在這些鬼魂面前我脆弱的就像是風(fēng)中的敗葉!

忽然,我看到一只鬼魂悄無聲息的從側(cè)面的縫隙中沖了過來,正準(zhǔn)備繞到老揚的身后,用它那鋒利如刀的指甲撲擊老揚的后心要害!

提示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連想都沒有想,飛身就沖了上去,同時大喝一聲,揮起拳頭直接打向那只鬼的腦袋!我是有一些武術(shù)基礎(chǔ)的,對于自己在拳腳方面的能力還是比較認(rèn)可的!如果是打正常人,這一拳下去,必定要讓他倒地不起!可是,現(xiàn)在打在了那只鬼的身上后,我的拳頭根本沒展現(xiàn)出什么破壞力,我所有的力量都像是泥牛入海,消失在了這只鬼的身上?

那鬼迅速的回過頭,看著我的眼睛里殺意縱橫,對著我張開黑洞洞的大嘴,露出尖利、慘白的牙齒,就咬向我的脖子!它的動作快的讓我完全做不出反映,只好等待著死亡。

就在那鬼快要咬到我的脖子時,一股很大的力量把我從那鬼的嘴下拽開!接著,那只鬼被一個看起來很秀氣的拳頭打中了,那看起來幾乎沒有分量的拳頭在打中了那只鬼后,剎那間就讓那只鬼分解成了黑色顆粒。

那拳頭的主人正是白萱,她干掉了那只鬼后,對我冷冷的說道:“別以為自己戴了摸金符就天下無敵了!你在這些東西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我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她說的雖然不好聽,但事實就是那么回事!我無力辯解,白萱繼續(xù)說道:“東方,你只要在后面站著看就好了!”

我聽了一愣,這句話的語氣改變了不少,而且充滿了信心!難道白萱找到了這些鬼魂的破綻?

我沒想到白萱在格斗方面竟然這么厲害,她看起來完全弱不禁風(fēng),但是她的動作卻迅速、敏捷!而且每出一拳,都會有一只鬼化成黑色的顆粒消失掉!

老揚對于白萱的出現(xiàn)也很意外,她雖然感覺到白萱絕對不簡單,可是也沒有想到她格斗能力竟然與自己相差無幾!這些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沒一擊都會干掉一只鬼,剛剛加入戰(zhàn)斗的她已經(jīng)干掉了六只鬼!就算是自己使用魚腸劍也只是勉強的在三、五招內(nèi)斬殺掉一只鬼!這白萱怎么可能一拳就干掉一只?

我和老揚正納悶的時候,白萱對著老揚喝道:“老揚,這些都不是真正的鬼魂,只不過是云晨通過秘術(shù)召喚出來的傀儡鬼,和你在古墓里見到的僵尸、黑白兇都差不多,只要你有足夠的正氣或者是佛道兩家的寶貝就可以把這些家伙驅(qū)散!”

我聽了這才恍然大悟,雖然我不知道真正的鬼魂是什么樣的,可也感覺的出這些家伙的不一樣!老揚更是如夢方醒,聽了白萱的話后,立刻把手里的魚腸劍施展的快如旋風(fēng),魚腸劍上湛藍(lán)色的光芒立刻照亮了整整一節(jié)車廂,而劍上發(fā)揮出來的浩然正氣更是讓那些傀儡鬼步步后退!

接著,老揚忽然間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掏出一枚墨綠色的樣式非常古樸的戒指!那戒指剛剛一拿出來,就放出一道金光,這金光比老揚手里的魚腸古劍還厲害,剎那間貫穿了四只傀儡鬼,這些鬼連姿勢都沒改變,只是稍微一停頓間,就化成了漫天的黑色顆粒,然后立刻消失與車廂里。

老揚飛快的把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食指上,然后雙手合十,面目莊嚴(yán)的大喝一聲,戒指如同收到了什么命令,爆發(fā)出漫天的金色光芒,射向四面八方,這光芒簡直讓人暈眩,連白萱都用一手遮住了眼睛,我更是把頭埋到了雙臂里。

伴隨著金色光芒的爆發(fā),溫暖的感覺讓人感覺到無比的舒服,身心都放松到了極限,竟然有種飄然如仙的感覺!剛才那些傀儡鬼沖進(jìn)車廂里帶來的森寒、恐怖的氣息全部被這金光沖散了!

當(dāng)金光漸漸減弱,光芒逐步隱去的時候,我緩緩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車廂里真的連一只鬼都沒有了,這,這戒指到底是什么寶貝?怎么有這樣的威力?

老揚長出了一口氣,很小心很謹(jǐn)慎的把戒指放回了自己的懷里,車廂里的又恢復(fù)到了原來的狀態(tài),只不過,那些破碎的玻璃屑滿布在車廂的地上,有些還掛在車窗上,隨著火車的開動,劇烈的晃動著,讓車廂里顯得非常狼籍又凄涼。

我看看老揚和白萱不禁有種大難不死、劫后余生的感覺,一陣沒有絲毫負(fù)擔(dān)的輕松感覺,讓我展顏一笑,對著老揚和白萱說道:“我們成功了!”

老揚一拍胸口,對我說道:“那當(dāng)然,也不看看是誰的寶貝!這可是我從一座西周古墓里盜出來的明器,西周知道不?那是姜子牙封神的時代!這東西指不定是哪個神仙留下來的,這可是仙器!干掉這些傀儡鬼完全是大材小用了!呃……”他說著一頓,看了看白萱問道:“小白!傀儡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本以為只有我不知道傀儡鬼是什么東西呢?沒想到連老揚都不知道,可這家伙剛才還夸下???,說自己的寶貝足夠?qū)Ω犊芄?!連傀儡鬼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就開始吹牛!

白萱出奇的對我和老揚笑了起來,看過她這一笑后,我和老揚幾乎陶醉了!雖然白萱擁有一張奇怪的臉,但是她笑的時候,就算是滿布傷疤的半邊臉也綻放出無人能及的美麗,那是種詭異、神秘的美感!因為在她笑的時候,那半邊臉輪廓盡管恐怖,但給人的感覺竟然充滿了溫馨!而她那另一半臉上的笑容則仿佛是如大地回春、冰雪消融的感覺,美麗又動人的如同仙子下凡!這樣的笑實在讓天下任何一個男人終生難忘!

她笑過后,看到我們的表情,忙又恢復(fù)了原本的樣子,然后淡淡的對我們說道:“真正的鬼魂是沒有實體的,他們對人的攻擊形式只有破壞人的精神磁場這一種方法,讓我們把他們想象的十分恐怖,也就是說鬼的手段就是讓我們自己嚇自己!而僵尸、喪尸、黑兇、白兇、傀儡鬼則不一樣,他們都是有實體的,由于風(fēng)水或者其他原因變成了沒有靈智的行尸走肉!見到有陽氣的東西就會發(fā)動攻擊!所謂傀儡鬼,就是用秘術(shù)召喚了一些鬼魂,然后讓這些鬼魂融合到尸體里所形成的怪物!這法術(shù)據(jù)說早已經(jīng)失傳了,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人會施展!云晨這小子絕對是我們一個強勁的對手,再加上老揚還傷了他,以后我們麻煩不小啊!”

老揚冷哼一聲,說道:“只恨我自己當(dāng)時手腳慢了,一劍把他做了,也就除掉了后患!”他邊說著邊攥緊了拳頭,看來真的對于沒有干掉云晨而感到懊惱!

這時一陣呻吟聲充滿了耳朵,乘客們忽然間都恢復(fù)了應(yīng)有的狀態(tài),那些被玻璃扎到的乘客忍受不住了玻璃刺進(jìn)身體里的疼痛,都開始大呼小叫,并且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再看到四周的情景,更讓他們摸不到頭腦,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都看向了我們?nèi)齻€。

而他們看過來后,我和白萱都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了老揚身上,老揚瞪了我們倆一眼,然后迅速的調(diào)整了面部表情,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對著車廂里的眾人很正式的說道:“同志們,剛才你們都被恐怖份子暗算了,這群敗類竟然對我們使用了精神控制裝備,幸好有這兩位同志在一邊輔助我,不然我也被他們暗算了!現(xiàn)在恐怖分子已經(jīng)被我們成功的擊敗了,大家都快檢查一下傷口,有消毒水什么的拿出來給大家分用一下!我們要做好準(zhǔn)備迎接他們的再次挑釁!”

老揚說完了,乘客們都沒有動,車廂里的氣氛有些尷尬!陳易慢吞吞的問道:“呃……同志,你說他們使用了精神控制裝備?可是怎么這車廂的玻璃都壞了,好,好冷??!”

說著他就打了個冷戰(zhàn),剛才我的注意力全放到了那群傀儡鬼身上,現(xiàn)在才感覺到這車廂里的溫度竟然已經(jīng)下降了這么多,被陳易一說,我沒忍住,竟然打了個噴嚏!

老揚聽了,又咳嗽了兩聲,然后說道:“小同志,你明白精神控制裝備是怎么回事么?”

陳易愣愣的看了老揚一眼,然后搖搖頭,我冷汗了一下,估計老揚在說出這個詞之前,自己都不知道!陳易要是知道可真是神奇了!

老揚看到陳易搖頭,一下來了精神,對著大家說道:“精神控制裝備就是能夠釋放出超聲波的生化武器,這種生化武器與我們所知道的其他武器不一樣,這種武器只是通過聲波控制你的精神磁場,也就是說這種聲波可以破壞掉任何沒有精神磁場的東西,但是就是對人沒有殺傷力,只不過是控制人的精神而已!所以車廂里的玻璃都碎掉了,你們看,車皮不也是凹凸不平么?這都是聲波攻擊的效果!”

陳易和所有人都聽的有點暈,但大家都比較相信老揚的身份,所以都沒提出什么疑問,接著,有帶了消毒水之類藥物的乘客開始拿出來幫助那些受傷的乘客!車廂里立刻亂成了一團(tuán),雖然溫度很低,很冷!但是卻有一種親情般的溫暖感覺在回蕩著。

老揚見他終于蒙住了這些乘客,自己也是長出一口氣,我暗暗的對他挑起了大拇指!他做了個鬼臉兒,嘿嘿一笑,我湊過去,低聲對白萱和老揚說道:“根據(jù)云晨被從這個出口打出去,卻沒有從那個出口現(xiàn)身這一點來看,鬼打墻似乎已經(jīng)破解了!傀儡鬼也被驅(qū)散了,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安全了?”

老揚看看我沒有說話,又看向了白萱!白萱依舊用她那清冷的聲音回答道:“別高興的太早,還有更厲害的呢!”

第十三章胎死

白萱見我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對我解釋道:“剛才的只是云晨施展邪術(shù)招來的鬼魂而已,這并不是野魂道上的孤魂野鬼!也就是說野魂道上的孤魂野鬼還沒對我們動手呢!相比那些孤魂野鬼來說,這些傀儡鬼簡直不堪一擊!野魂道上的鬼魂都是冤魂厲鬼,再加上年長日久,早已經(jīng)不是簡單平凡之輩!”

老揚聽了,也點了點頭,對我苦笑一下,然后對我說道:“東方,你做好準(zhǔn)備就行,到時候有我們在呢!我剛才拿出的那枚戒指也給你戴吧?雖然不知道對那些孤魂野鬼管不管用,但是怎么也是一件護(hù)身的寶貝!”說著,他已經(jīng)把那枚戒指摘下來,向我遞過。

我搖了搖頭,對老揚堅決的說道:“老揚,我不要!這東西在你手上或許還可以發(fā)揮出威力,但是在我手上那就可惜了,我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們就別想著我!我知道在這次的事里,我是個累贅,我真的很過意不去了,如果犧牲掉我,可以換來你們和大家的平安,我寧愿那么做!”

白萱和老揚看出我的態(tài)度,白萱淡淡的說道:“如果是那樣,我也愿意那么做!但是,把你送給了那些鬼魂后,他們還是會對我們動手的!”

白萱的話讓我一陣氣哽,被她噎的說不出話來,犧牲自己的話,我說出來很有大義凜然的味道,但是經(jīng)過她一說就把什么意義都說沒了,更讓我覺得自己什么用處也沒有!一時間,搞的我很尷尬!

老揚嘿嘿的笑起來,對我說道:“東方,小白的話說的雖然直接了點,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啊!嘿嘿,要不是我們?nèi)齻€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認(rèn)為我會這么賣命么?老子早就把你扔到車窗外面去啦!哈哈……

我被他搞的立刻無語了,只好沉默!這時,由于火車的速度使得整節(jié)車廂的溫度都非常低,看看那些被凍的打著冷戰(zhàn)的乘客,我忽然想起來,他們還不知道鬼打墻被破除了這事!忙對老揚說道:“老揚,鬼打墻都解除了,讓這些乘客去別的車廂不行么?你看他們凍的,再說這里還有受傷的乘客呢!讓他們?nèi)フ伊熊噯T不是能得到更好的醫(yī)治么?”

老揚一拍腦袋,這才反映過來,向我笑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不過,等等,我先去看看到底破除了沒有,如果鬼打墻真的消失了,還是讓乘客們先到別的車廂去吧,但是我們?nèi)齻€還要留在這節(jié)車廂里!因為我們?nèi)齻€如果也換車廂的話可能會讓更多人受到牽連!”

白萱聽了點點頭,表示同意,我當(dāng)然也沒意見!老揚轉(zhuǎn)身向車廂門口走去,快到門口時,小心起見,他把魚腸劍也拿了出來,以防萬一!

當(dāng)老揚拉開車門后,我們終于看到了對面的車廂,老揚又去了另一節(jié)車廂,還好!那節(jié)車廂里什么問題都沒有,乘客們已經(jīng)有很多都在睡覺了!看著他們安詳?shù)乃?,我真的非常羨慕,他們怎么會想到我們剛才經(jīng)歷的事?從人間到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有時候只有我們真的兩世為人后,才可以感覺到生命的珍貴,才會受到啟發(fā)!對曾經(jīng)不滿的生活產(chǎn)生感情,人,就是這樣!風(fēng)雨不經(jīng)的人,總是囂張放肆!而滄桑的人才真的是看透了生活中的細(xì)節(jié)!

回到我們的車廂后,老揚對大家宣布道:“同志們,恐怖分子對我們的控制已經(jīng)解除了,現(xiàn)在大家快到別的車廂去吧,但是你們要記住,誰也不要說出剛才的事,這已經(jīng)是國家機(jī)密了!你們可以去找列車長,然后讓他來找我!我和這兩位同志仍然要堅守這節(jié)車廂!大家馬上轉(zhuǎn)移!”

老揚的話很有力度,乘客們沒說什么,都迅速的向兩邊的車廂轉(zhuǎn)移,大家都走了之后,列車長很快的來到我們這節(jié)車廂,看到車廂里的狼狽樣子,他驚訝的看向了我們!

老揚馬上走了過去,表情極其嚴(yán)肅的對他說道:“你好!我是國家安全局東北分局上尉軍官!我具體的身份不適合向你透漏,你應(yīng)該明白!”

列車長被他弄的一愣,看他的意識是想看老揚的證件,但是似乎又被眼前的事嚇到了,張了張嘴后,卻什么都沒說,只是點點頭!

老揚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這節(jié)車廂已經(jīng)被恐怖分子盯上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從車廂里的情況,你就應(yīng)該看的出!所以我要求你們一定要配合我的工作!”

列車長一聽恐怖分子當(dāng)時就臉色大變,情緒非常緊張,看著他的樣子,我?guī)缀跞滩蛔⌒Τ鰜恚@老揚可真是夠國家一級演員的材料了!

老揚見到列車長的反映后,連忙趁熱打鐵,繼續(xù)”恐嚇”列車長:“同志,這件事已經(jīng)升級到了國家高度!不過,你們并不需要做什么,你馬上向全車人宣布,不許任何人進(jìn)入這節(jié)車廂,從現(xiàn)在起這節(jié)車廂實行管制!”

列車長聽了,竟然給老揚行了個軍禮,雖然不太標(biāo)準(zhǔn),但是那舉在眉梢處還哆嗦著的手還是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把列車長嚇跑之后,老揚轉(zhuǎn)過身對我和白萱說道:“怎么樣?同志們,讓我們蕩起雙槳吧!哈哈……”

這下,我真是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幸好車廂兩邊的門都關(guān)上了,車廂里沒有其他人,否則我們?nèi)齻€就快了!

笑過之后,老揚一屁股就坐到了座位上,然后自顧自的唱道:“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大米粥啊!……”

白萱不屑的看了老揚一眼,飄然的坐了下去,然后又變成木雕泥塑的了!我傻傻的站在那,看看老揚,看看白萱,然后問道:“大哥,大姐們,我們就這么坐著?。坎粶?zhǔn)備準(zhǔn)備么?”

老揚停止了他的翻唱,對我笑道:“你想準(zhǔn)備什么?這群孤魂野鬼隨時都會出現(xiàn)的!事情從一開始就不在我們的控制之內(nèi)!別瞎想了,坐下吧?哎,對了,你帶撲克了沒?斗地主???”

他這副痞子無賴相,實在是欠扁!我無奈的坐下后,看看他們兩個,感覺很無趣!老揚又對我說道:“我說東方,你有對象沒?我勸你還是先寫份遺囑吧,告訴你對象:老公我就要駕鶴西游了,你趕緊抓緊時間改嫁吧!另外再把你的遺產(chǎn)分給我,存折是放在床底下還是放在柜子里,都要寫清楚,密碼記得也寫上!最好列出一張單子,我就照單接收了!對了,要不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把弟妹托付給我吧!我?guī)湍阏疹?!你就安心的去好了!到了西天,替我?lsquo;來哥‘帶個好!告訴他我就不去取經(jīng)了!趕明有時間,讓他上QQ給我傳過來就成!”

我覺得老揚這小子以前肯定是跑江湖賣假藥的,扯皮侃大山竟然這么厲害!不過我也知道,正是前途未卜他才這樣,這正代表了他心里的緊張,想到這,我根本就笑不出來了,車廂里的氣氛一時間沉悶無比。

老揚見我們都沒反映,感覺自己叨咕沒什么意思,倒閉上了眼睛,打起了瞌睡!

就這樣我們坐了一個多小時,列車停了一次,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有點冷!不過我佩帶上老揚給我的石頭后,總是感覺身體里暖暖的,這點溫度對我還真沒什么影響。而白萱根本就不懼嚴(yán)寒,保持著姿勢紋絲不動!老揚更變態(tài),竟然在打呼嚕!

聽著他那非常有節(jié)奏的呼嚕,我?guī)缀醵家?!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耳邊竟傳來一個聲音,這聲音如此熟悉:“東方,謝謝你!沒有你的出現(xiàn),我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是你幫了我,嘿嘿!不過,你的命運可就要慘了,放心,我會替你在清明節(jié)的時候燒上點紙錢的!誰讓我們都是五陰五陽命呢?”

這,這不是云晨的聲音么?我想睜開眼睛,但是眼皮沉重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按住了!根本抬不起來,云晨的聲音依然在兒邊回蕩:“知道什么叫五陰五陽命么?現(xiàn)在我告訴你吧,五陰五陽命其實是屬于兩個人的!也就是說有人在分享你的生命,可能是你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

我驚訝的幾乎叫出聲來,可是喉嚨像是被塞住了東西,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我不知道你的生命是在和誰分享,但是我的生命其實是在和我的哥哥分享,你知道么?我們本來是雙胞胎,只不過,在出生前一秒鐘,他死了,死在我母親的身體里!也就是胎死!但是他的靈魂卻一直存在于我的生命中!這是件很痛苦的事!你也一樣,我們的生命有兩個靈魂,我忍受不了,忍受不了哥哥被禁錮在我的生命里,所以我必須找到一個和我擁有相同命理的人,然后把我的一些記憶轉(zhuǎn)移給他,這樣,在一段時間后,我哥哥就可以占據(jù)你的身體了!因為你不可能承受的了三個靈魂,而你的那個不知道是哥哥姐姐的雙胞胎也會隨著你靈魂的消弱而消失!嘿嘿,我是不是很厲害?等待吧,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有可能會成為一名精神病患者,然后又會恢復(fù),但是恢復(fù)后,你就成為我哥哥了!嘿嘿……”

云晨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他惡毒的笑聲在我的腦海里回蕩不止,我完全要瘋狂了,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

老揚和白萱愕然的看著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則滿面冷汗,尤其是手心里的汗水竟然順著手指向下滴流著!看到我這副樣子,老揚立刻一躍而起,沖到我的面前,用雙手扣住我的肩膀,然后搖晃著我,問道:“怎么了?東方,你怎么了?”

我驚魂未定,腦子有些反映不過來,雙眼呆滯的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喉嚨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在我用盡全身力量后,只是發(fā)出”咕嚕,咕嚕……”的嗚咽聲。

白萱悄然站起,到了我的身后,對著我的后心就是一掌,這一掌的力量極大,我被他拍的一彎腰,張嘴就吐,老揚的反映非常敏捷,向旁邊一閃,我吐出的臟東西落到了地面上!一陣腥臭的味道迅速的在周圍散發(fā)開。

我咳嗽了兩聲,終于可以說話了,定睛看向地面,發(fā)現(xiàn)我竟然吐出的是一個不小的血塊,那血塊呈現(xiàn)著緋紅的顏色,看起來很粘稠,散發(fā)著異常惡心的臭味!

老揚看到那血塊臉色大變,他看看我,又看看白萱,皺緊了眉頭!沉聲向我問道:“東方,剛才是怎么回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把經(jīng)過詳細(xì)的跟我們說說!”

我點點頭,感覺現(xiàn)在呼吸順暢了很多,白萱出奇的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坐下,她的動作幅度很小,可是給我的感覺卻溫柔無比,如果她那半張臉不是那么恐怖,那么她一定是個傾城傾國的美人!

我回想一下剛才,整理整理思路,對老揚和白萱說道:“剛才我本來都要睡著了,可是突然間就在我耳畔傳來一個聲音,聽起來就是在身邊,我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但是完全動彈不了!”

白萱這時問道:“那個聲音,是不是云晨?”

我驚訝的看看他,然后點頭說道:“對,就是他!你知道么?他給我說了五陰五陽命命理的形成,他告訴我:五陰五陽命是因為在我出生的時候本來有個同胞,但是那個同胞死在了我母親的身體里,所以他的魂魄就在我出生后存在于我的靈魂中!也就是說五陰五陽命就是有兩個魂魄的在同一個身體里!”

老揚瞪大了眼睛,顯然對于這事感覺非常不可思議,而白萱表情依舊,仿佛本來就知道一樣,靜靜的,沒有任何反映的等著我繼續(xù)往下說。

”云晨對我說,他就是這樣的,他的哥哥在他出生前死在了他母親的身體里,所以他哥哥的靈魂一直依附在他的靈魂中!他對我下手,是因為我也是五陰五陽命,只有我才可以解救他和他哥哥!而解決的辦法就是把他的記憶強加給我,然后把他哥哥的靈魂注入我的身體里!過了一段時間后,我就會成為一個精神病患者,然后我會康復(fù),但是康復(fù)之后,我就不在是我了,而是他的哥哥!”

這一翻話聽的老揚目瞪口呆,完全震驚的樣子!許久,他才長嘆道:“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辦法解除五陰五陽命,更沒想到五陰五陽命竟然是兩個魂魄在一個身體里!那么,東方,你身體里的同胞魂魄,是你的姐姐還是哥哥?”

”是姐姐!”沒等我回答,白萱先替我說了出來,我看著白萱,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的,這可是連我都不知道的事,難道這就是預(yù)知能力么?

白萱淡淡的對我說道:“東方,你不是在之前看到過云晨的記憶么?看到云晨在小時候看著她的小伙伴周欣然死去!后來你還聽到了一個聲音,那聲音不是自稱是你姐姐么?我想,那個就是你姐姐的靈魂,她的靈魂由于是依托著你,所以她的靈魂只能在你迷失的時候出現(xiàn)!當(dāng)然這是我的推測,這不是占卜得知的,其實,我的占卜秘術(shù)在我第一次占卜的時候就失效了!”

老揚揉著太陽穴,一副精神崩潰的樣子,對我和白萱說道:“我靠,你們兩個真是一鳴驚人啊,一個告訴我五陰五陽命竟然是兩個魂魄一個身體!另一個告訴我她最出名的占卜術(shù)失效了!行了,你們可要慢點說,不然我就先去精神病院報道了!”

我沒理老揚,對白萱說道:“怎么會呢?你的占卜秘術(shù)是怎么消失的?”白萱的占卜秘術(shù)在老揚的嘴里可是非常厲害的,可她卻說失效了,這是怎么回事?

白萱淡淡的解釋道:“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也不清楚,我還以為是云晨對我做了什么手腳,可是現(xiàn)在我明白了!你和云晨都是具有五陰五陽命的,而云晨肯定有了溝通陰陽的能力,他已經(jīng)把陰陽打亂了!陰陽一亂,占卜秘術(shù)自然就失效了,占卜是要依靠于陰陽平衡的!”

老揚嘿嘿笑道:“原來如此啊!我說你怎么在占卜后不說出點什么呢!沒想到一個人身上的五陰五陽命竟然可以改變陰陽的平衡!這豈不是說,五陰五陽命如果完全掌握了溝通陰陽的能力就可以改變世界了?”

這話說的我心頭一動,同時也害怕云晨發(fā)展到這一步!白萱冷冷的回答老揚道:“理論上是這么回事!但是從古至今,擁有五陰五陽命的人不在少數(shù),也沒有幾個改變世界的!這一點,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還是想想現(xiàn)在吧,東方的身體里現(xiàn)在有三個魂魄,任何人都是承受不了的,如果任其發(fā)展,早晚會像云晨說的那樣,成為精神病人,接著東方和他姐姐的魂魄就會被消弱,然后消失!云晨這一手雖然厲害,但是卻真的十分陰險!”

老揚點點頭,看著我說道:“這樣的話,可怎么辦呢?要不,我老人家施展我的降龍抓魂手,把云晨他哥哥的魂魄揪出來?然后胖揍一頓,大家解解氣,再把他哥哥的魂魄用快件寄給云晨,讓云晨用什么藥水或者水晶棺材好好保存起來,送到博物館里以方便后人鑒賞?”

我白了他一眼,這家伙真應(yīng)該去說相聲,怎么這么頻呢?白萱淡淡的說道:“現(xiàn)在的辦法只能是鎮(zhèn)壓住云晨他哥哥的魂魄了,而鎮(zhèn)壓的方法我真的不知道!”

老揚看看我失望的樣子,對白萱說道:“小白,不是我說你,你著說了不是等于沒說么?你看看我們的東方同時是多么可憐,他還這么年輕,不應(yīng)該就這么掛掉吧?想想法子啊!”

然后他又看向我,對我說道:“東方,要是實在沒有辦法,我就幫你一把!直接賜你一劍,讓你投胎轉(zhuǎn)世去得了,趕明咱哥們兒在一起喝酒!”

白萱想了想,忽然說道:“不對啊,這野魂道的事云晨不是不知道,可是他怎么還敢把自己哥哥的魂魄強加到東方身上,難道……”

老揚也想到了這一點,立刻表情嚴(yán)肅起來,然后驚訝的說道:“難道陰陽改變之后,野魂道上也有了變動?”

這是我最后聽到的一句話,接下來,我朦朧間看到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和一個黑衣男子站在一個未知的空間里,那空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他們對視著,仿佛是在說著什么,可我只是聽到“嗡嗡”的說話聲,逐漸的,連說話聲都不清晰了,我的意志一點點的流逝,直到,失去……

展開更多